“不用了。”陈迄周放下手机,他掀眼看了阮梨一眼,然后朝服务员说,“谢谢。”
服务员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比刚才还要更尴尬。
阮梨搓了搓手指,慢半拍地察觉到自己这个反应有点逾距。
她只是习惯了,以前每次和陈迄周吃饭都是自己点单……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阮梨故作坦然地笑着说了句:“我还以为你现在也不吃辣椒。”
闻言,陈迄周轻抬眉骨,反击,“你现在不也吃鱼么?”
阮梨舔了舔唇,正想解释,对面的陈迄周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去国外学摄影?什么时候转行学医了,阮医生。”
“……”
陈迄周把“阮医生”这三个字的发音咬得极重。
阮梨迎上他冷冷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像是寒冬迎面被人泼了一杯凉水,冰冷刺骨的同时,她的脑子也清醒了。
是了。
当初分手的理由是随口找的,陈迄周应该生气才是。
前几次那么淡然友好的相处,差点让阮梨误以为都过去了。
阮梨闭上嘴,没再主动搭话。
约莫五分钟左右的样子,佟楒话挂断电话走了回来。
他们各自开始吃烤鱼,谁也没再说话。
余光里,阮梨看见陈迄周淡定地吃下那份铺洒了满满一层辣椒粉的烤鱼。
她神色微顿,随后温吞地收回了视线。
分手这么多年,其实饮食有所改变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阮梨心里却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这种难受在吃鱼那一刻达到了顶峰。她这才恍然惊觉,自己远比想象中要更喜欢陈迄周。
在不知不觉中,那段感情早已占据心头最重要的位置。
割舍不掉,亦无法割舍。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理性。
吃过烤鱼,由于晚上阮梨还要上班,以及佟楒话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三人早早开车折返。
陈迄周往人民医院开,先把阮梨送回去。
在阮梨上班时间的前十分钟,她顺利抵达医院大门口。眼见时间不多了,她匆忙和两人道别便小跑着进了医院。
车子在原地停了会,直到阮梨的身影消失在佟楒话的视野里,陈迄周才重新启动。
佟楒话靠在椅背上,她看着认真开车的陈迄周,突然问道:“上个月你来乌市接我,半道弃车而去见的朋友,就是阮梨吗?”
十二月末,佟楒话去乌市做了台手术。
那台手术比较复杂,连着做了十几个小时。
最后气象台发布暴风雪预警时,手术才结束,佟楒话不敢独自开车走高速回来,于是被迫留在了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