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小海的手,站在离他老远的地方停下来,神色冷漠的问:「你过来做什么?」
他像是忍了忍,问:「他是我们的孩子?」
小海对他并不是很亲密,他站在我身边,安静且疏离的看着聂烽,然后抬头望着我,叫了一声妈妈。
我摸摸他的头,说:「你先进去写作业。」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聂烽,然后轻轻嗯了一声,背着书包进去了。
聂烽一直目送他进屋,然后才转过头来看我,他紧蹙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非常疑惑的问:「我不明白,尔槐,从大学开始,我的梦想就是娶你,生个孩子,现在梦想实现,但……」
他停住了,我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但为什么八年后的现实和他当初畅想的不一样。
他如愿娶了我,但我对他冷淡至极,连我们的孩子对他这个爸爸都十分疏离。
他极力的想去思考回忆,但压在大脑神经上的血块阻止了他。
他紧紧蹙起眉头,大概是脑子又剧烈的痛起来,他抬手用力的揉太阳穴,然后抬起头来望我,眼神悲哀,宛如大街上被人遗弃的流浪狗,眼里是真心实意的不解。
他语气痛苦的问我:「尔槐,我真的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看了离婚协议,他们都说是我亲口吩咐他们撰写的,条条苛刻又无情,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
为什么呢?
因为八年前的聂烽最大的梦想是娶我。
可八年后的聂烽。
最大的梦想是如何说服我离婚,然后娶顾笑烟,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
我和聂烽的故事千篇一律,我们大学相爱,那时候他是学生会会长,代表学校拍一组校内宣传片,主要是围绕大学生「自爱自尊自强」这个主题,他在一个章节饰演欺骗女生的渣男。
我当时路过演习现场,不知道那是拍宣传片,看见一个女生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哭求,嘴里还说:「我怀孕了,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之类的话。
他当时皱眉说:「去医院打掉,别来烦我了。」
我听的怒火中烧,走过去直接把手里吃一半的冰淇淋糊他脸上,然后拉过那个女生的手,义愤填膺的说:「姑娘,为这种渣男不值得。」
姑娘不哭了,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淇淋,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还转头跟后面藏在树林里同样目瞪口呆的拍摄的同学说:「对,自爱这一章我们输出的就是这种价值观。」
我面红耳赤的连连道歉,他倒是很大方,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挥手说没事。
后来我道歉请他吃饭,再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