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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林小羽满脸泪水站起身，怨恨地看着齐颐飞，今日本想借灯景与他独处，好扭回局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ldo;齐颐飞，你好狠，这样的你以后会有报应的。&rdo;看他那样决然，其他人又无相助的意思，只能无奈地起身而去。

齐颐飞幽幽地说，&ldo;不必以后，我现在就已得到报应了。&rdo;

其他三人均惊异地看着他，&ldo;但我不会放弃，我会尽我的全力弥补我犯下的错。&rdo;他对着天上的圆月，坚定地说。

向斌忽地看到柳慕云一张小脸面无人色，眉头紧皱，忙欠身低问，&ldo;慕云，不舒服吗？&rdo;

柳慕云点点头，&ldo;在外面太久，我一向畏寒，怕是有点冻了。&rdo;

&ldo;那我送你回去！各位，我和慕云先走一步。&rdo;向斌向其他人拱拱手，拥着慕云走向远远停在一边的暖轿。冷如天想挽留，被卫识文一把拦下，那个寻梦坊主脸色青白得确有点怕人，再看看一边的齐颐飞，可能是气疯了，眼睛血红，也是一脸青白。&ldo;如天，我们继续赏灯么？&rdo;

&ldo;好，颐飞，你呢？&rdo;

齐颐飞点点头，走走也好，有些事他要细细整理。三人又顺着人流没入了灯海中。

柳慕云没有和他们招呼，默默地抬头看看天。青灰的云层里，一轮清月高悬，有点寂寞，有点悲伤。

&ldo;慕云，怎不出声呢？&rdo;向斌揉搓着她已冰冰的十指，不放心地问。两个人共坐一顶暖轿，略有点挤，但可以这样拥着她，却如偷来的快乐，让他心情大好，刚才那破坏心情的一幕已丢至脑后。

&ldo;向大哥，我在想明晚的聚会怎么办？&rdo;柳慕云象被抽去了浑身力气，软软地叹着。

&ldo;明早让向贵来帮忙照应，你不要操心这些。&rdo;

&ldo;哎，柳园已抢来了向全和向福，哪能还让向王府的人全搬过来，我家厨娘还是可以的，只是有些事呀，哎。&rdo;

向斌笑了，&ldo;小孩子哪来那么多心事，不要多想，不管何人何事，都有向大哥撑着。&rdo;

柳慕云幽幽转身，怅然地看着轿窗外，心中轻叹，要是真的能那样该有多好呀！只怕有一天，向大哥知晓了全部事，会离她远远的吧！想到这儿，不禁紧握住向斌的手，生怕他会突然不见。那赏灯时的愉悦荡然无存。

远处，一脸大汗的向全扶着满脸泪水的青言正欣喜地奔来。

［正文：十七，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　上］

这时光怪得很，虽已立了春，但寒气却不减。过了年后，天时时晴明，雪化得却不多，柳园中树上积雪仍把枝条压得低低的，一阵风吹来，簌籁落下，总把树下经过的人惊得一愣一愣的。

从天刚晓，柳园中便人来人往地忙碌着，所有的家人全出动了，收拾客厅的，打扫院落的，整理厨房的，上街采买的，人人脸色凝重，各司其职，不敢怠慢。意识里，这是柳园第一次正式宴请客人，听说还是京城里有头有面的公子和王爷，家人们又是兴奋又是紧张，任柳总管指向哪便奔向哪，没有一丝怨言。

柳园中唯有一人例外，如没事人似的，一会看看雪，一会看看天，一会在书房内画上几笔画，看上几页书，一会在园中走几步，又去莫夫人房内坐一会，和青言笑谈几句，和蓝语闲扯点家常，对于家人们满头大汗地跑进跑出视若不见。

&ldo;慕云，你要不要去后面查看一下，看准备得如何？&rdo;莫夫人今日精神不错，偎在卧榻上绣点东西，借以活动活动手指。柳慕云帮莫夫人扯着丝线，头也不抬，专注得很。&ldo;不必了，柳总管办事让人放心。更何况我也不懂那些，尽力就行。&rdo;

莫夫人停下手中的针活，看着眼前丝线已扯了一堆，而柳慕云仍不知觉，不由地长叹了口气，&ldo;慕云，何苦委屈自已呢？如果不想宴请他们，你可以明明白白拒绝的。&rdo;

柳慕云很怪异地一笑，&ldo;请就请喽，谈不上委屈，他们好奇心大，不请有一日也会主动找上门来的。有的人不死心，来就来吧。娘，世事真好玩，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反到好。这是个机会，让他们见识下柳园，很小的园子，只怕有的人会失望。&rdo;

莫夫人扔掉手中的绣匾，拿过柳慕云手中的线团，把扯下的线重新绕好，放在一边。她温柔地托起柳慕云纤弱的手细细端祥，十指上还有一点颜料没有洗净，想着自清醒后知道的种种，幽幽长叹，&ldo;慕云，这可能就是命吧！娘不会用多少规矩来束缚你，你开心就好。这些公子王爷，我们以后少接触，那毕竟不是我们娘俩能够交往的人。经过了这么多年，娘只想和雨儿过个安份的日子，如果日后雨儿能有个好归宿，娘就更开心了。&rdo;

柳慕云强笑着帮莫夫人拭去悄然滑落的泪，&ldo;娘，你不可以太贪心哦，有这么一个又乖又会赚钱的女儿要知足，其他再强求，老天会埋怨的。&rdo;

知道她心比天高，莫夫人不再多劝，点点头，&ldo;嗯嗯，不强求，有雨儿便足已。&rdo;娘俩相视而笑。青言端着一些点心和参茶走进屋内，柳慕云相帮着放到小餐桌上，再小心地端给莫夫人。看着莫夫人小口小口地喝着茶吃着点心，很有味的样子，让柳慕云窝心地笑了。娘亲一天好似一天就行了，其他那些又算什么呢？

&ldo;其实有些公子王爷也很不错的。&rdo;柳慕云补了一句，比如向大哥就很好。昨夜梦里一直都是向大哥温柔的目光，一想起，就心儿乱跳。

莫夫人抬眼看着嘴角含笑的女儿，无声地叹了口气，&ldo;有吗？&rdo;知晓她的心意已悄悄微倾，但那位王爷是她的归宿吗？如不是，雨儿会痛成什么样？

柳慕云没有回答，心神早已悠悠飞向室外。向大哥何时能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