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顾熙言在心里一边又一遍的质问自己‐‐倘若今天面对狼群的的人换做是她呢?
她会这般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去换萧让的命吗?
顾熙言泣不成声地哽咽着,抬眼定定地望着萧让,心中满是愧疚。
只见萧让满脸都是云淡风轻,&ldo;夫人安心。&rdo;
&ldo;区区野物,怎会伤了本候?&rdo;
……
凌晨时分。
燃尽的篝火旁,高大俊朗的男人看了眼一旁裹着披风熟睡着的女人,缓缓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玄色锦袍的衣襟。
那猿臂上肌肉隆起,横亘着两道血淋漓的抓痕,两处伤口皆是皮肉外翻,血肉模糊。
萧让骗了顾熙言。
方才在洞中看到那匹母狼朝顾熙言扑过去,萧让下意识便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把顾熙言挡在身下,不料,和那匹母狼擦身而过的时候,萧让的手臂竟是被那禽兽狠狠地挠了一爪子。
顾熙言一向养在深闺,今日前前后后被吓成这样,已经叫萧让愧疚不已,如今,他又怎么能叫顾熙言见了这狰狞的伤口,再为了他伤心落泪?
故而,萧让一声不吭,强忍着手臂上钻心的疼痛,直到把那匹母狼一剑封喉,又哄骗着顾熙言去睡觉,等亲眼看着顾熙言睡熟了,才放心地脱下外袍,查看手臂上的伤口。
只见萧让淡淡扫了眼伤口,又面无表情地掀开外袍,掀起里衣咬在嘴中,从里衣的边角处硬生生撕下两条布片,然后在骇人的伤口上粗略包扎了几下,总算是止住了潺潺往外渗出的鲜血。
做完这一切,萧让重新穿上玄色锦袍,俊脸上看不出来情绪,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一时间,那玄色锦衣之上,竟不知是人血掩盖住了狼血,还是狼血遮蔽了人血。
……
等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熟睡中的顾熙言开始喃喃说起了梦话。
萧让看她面目潮红,吐字含糊,当即觉得不对,忙上前伸了手,在美人儿额头上量了量体温‐‐果不其然,滚烫得很。
萧让用布条浸了昨晚汲来的山泉水,覆在顾熙言的额头,如此反复换了十来次,顾熙言脸上的绯红才稍稍褪下去了一些。
等到天光大亮,一阵由远及近的纷纭马蹄声传来,萧让闻声,屏息分辨了一会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带火引子的信号火弹。
萧让之所以昨日不提前发信号弹,是因为害怕歹人比自己的人更先一步找到他和顾熙言。如今,这马蹄声一听便是萧让的爱驹传来的,故而萧让起身走出山洞,毫不犹豫的用打火石引燃了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