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沐敬元伸手为沐阿梨拭去眼角的泪珠,“只是出嫁而已,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爹爹,永远站在你身后。”
“嗯!”沐阿梨勾起唇角,晶莹的眉眼弯了起来。
鞭炮声,锣鼓声就在此时在门外噼里啪啦、热热闹闹的响起,紧跟着便是喜娘拖长了的声音,“吉时已到,新娘子出阁!”
“姐姐!”沐琳上前又为沐阿梨仔细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默默退后,看着苏木将沐阿梨的手牵起,一步、一步沿着地上铺着的红毯向外而去。
“苏木哥哥,谢谢你!”沐阿梨向身旁一袭青色锦袍的男子道。
“阿梨,不要说谢谢,你不欠我什么。你记得,要幸福就好。”苏木唇角勾起一朵流云般的浅笑。只要她幸福,他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更何况,喜欢她,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想这成为她的负累。
“嗯!”沐阿梨轻嗯一声。
苏木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牵着她柔软的小手一步、一步向前而去。走到这红毯的尽头,这个女子,便真正成了别人的新娘。他再也没有机会牵她的手。
一步、一步,沐阿梨走的极慢。她忽然十分感激百里泷,她以为她不在意这场婚礼,她以为她并不在意这个形式,可实际上,她的心底还是在意的。
正因为在意,所以才怕得不到,正因为在意,所以才将渴望隐藏。
她望着红毯尽头,青石台阶上立着的一袭正红色团窠双龙戏珠纹锦袍的男子,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衣袂翩跹。仅仅立在那里,便可以让所有的人和物都成为他的背景。
沐阿梨的唇角一点点勾起,此生,他是她的了。
百里泷潋滟的凤眸中满是柔情,他知道她的阿梨很美、很美。可她今日,却再一次惊艳了他的双眸。
迎着她明媚的笑容,他唇角也渐渐勾起,芳华刹那,天地万物顿时失了颜色。
“阿梨!”走到台阶下,苏木停住脚步,望了一眼台阶上丰神俊朗的百里泷,转眸对沐阿梨道,“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苏木哥哥!”沐阿梨主动张开双臂环住苏木。
苏木埋首在沐阿梨的脖颈低声道,“百里泷,还不错!”
说罢,他放开她,牵着她的手一步步上了台阶,望向那个已敛了笑容的男子,“我将阿梨交给你!倘若你……”
“不会有你想的那一天!”百里泷不待苏木的话说完便一把将沐阿梨的手抢在手中,稍一用力,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和你说了什么?”
虽然他相信苏木是君子,可看他将他的阿梨抱在怀中,尽管就那么一下下,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泷大人在吃醋吗?”沐阿梨清冽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
“嗯?”百里泷稍稍收敛双臂,哑着声音道,“我吃醋会怎样,你不清楚吗?”
沐阿梨面色一窘,他吃醋,怕是会更狠的要她吧?“他说,你不错。”
百里泷这才放开沐阿梨,牵着她的手,眉梢微扬,“本王知道自己很不错。”
沐阿梨莞尔。
百里泷牵着她出府门,脚步凝了一下又道,“他也不错。”
“嗯!”沐阿梨与百里泷的手十指相扣,感受到他的身子略僵,忙又添了一句,“比你还差一点点。”
“呵呵呵……”低低的笑声不觉便从百里泷的唇边溢出,比那喧天的锣鼓更加动人心魄。
只是无论这悦耳的笑声,还是这红艳艳的嫁衣、珠联璧合的人影,落在人群中简世鸣的眼中,却是分外的刺耳和刺眼。
终究,百里泷还是娶了她。
简世鸣宽袖下的手已掐入掌心,留下深红的月牙痕。可手中的痛,却抵不过心间的痛。他不明白,他究竟哪里比不上百里泷了?为什么沐阿梨就不肯再多看他一眼,为什么她就不肯对他真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