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季之霖,起码他和宁绥真的谈过恋爱。
也嫉妒宁绥的那个学长,起码宁绥看向那小子时眼底不会有不安和逃避,不会视对方为洪水猛兽。
这些想法缠绕在季郁呈心头,像一把钝刀,反反复复磨出血。
宁绥进去以后时间变得非常漫长,季郁呈一直绷紧了神经听着那边的脚步声。
但是……一直没听到。
他开始想宁绥是不是洗完澡就睡下了。
然而就在他内心焦灼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终于从那边响了起来。
宁绥也抱着一床白色的被子走过来了。
季郁呈的手攥了攥被子,假装没听到。
宁绥看了季郁呈一眼,犹豫了下,在他身边盘腿坐了下来,像他那样用被子拢着自己,只露出一颗脑袋。
两人都坐在长廊檐下,像是两只奇怪的白糯米烧麦。
宁绥在旁边坐下以后,季郁呈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想扭头看他,但是又生生遏制住。
宁绥则是时不时看季郁呈一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夜间的暴雨狠狠地往檐廊上抽,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
互相头都没转过去,视线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郁呈猛地站了起来,绕过宁绥,朝前庭里面走,他身量高,那么大一床被子披在身上也不沾地。
宁绥看了眼院子里的暴雨,又看了一眼身边,顿时觉得空荡荡的。
宁绥忍不住也站了起来,低着头闷闷地跟在他身后走。
季郁呈一直听着动静,走了两步就发现宁绥跟上来了。
他低头看脚下,视线往后方瞥了瞥,长廊每隔两三米,点着一盏黄色的蜡烛壁灯,在风雨下一晃一晃的。
他视线往下往后,刚好能瞥到宁绥的影子。
宁绥也披着被子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两人的影子一会儿缩短相交,一会儿被拉长分开。
快要抵达前厅,距离门口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季郁呈忽然顿住脚步,冷不丁回过头来。
宁绥没想到他会忽然站住,差点刹不住脚步撞到他身上,也立刻停在原地。
感觉季郁呈黑沉沉的视线一直晲着自己,宁绥有点尴尬慌张,顿时将头撇向旁边,假装在看暴雨。
季郁呈看了他两眼,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宁绥见他进了前厅,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