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看了她们一眼,进了里屋,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从里屋传来。明姿怒吼着:&ldo;叫那个扫把星滚!我不想看见她,看见她都会夭寿!谁碰见她谁倒霉……呜呜……&rdo;似是被谁捂住了嘴巴。
真是沉不住气,这样子还装什么病?明菲气定神闲,仿佛刚才被骂的那个人不是她。其实明姿说得也没错,自从她来了后,明姿的确是一直都在倒霉,不过如果明姿不来招惹她,如果明姿的脾气别那么糟糕,哪里又会有这许多事儿呢?
明玉扯扯明姿的衣角:&ldo;三姐姐,我们还是走吧?&rdo;
明姿不动,脸上慢慢露出悲伤委屈的样子来,话说她来了这么多天,还没看到蔡二公子呢,她怎么舍得走?
蔡家的公子小姐们平时的作息不太一样,小姐们是每天都必须去给陈氏请安的,蔡家的公子们却只是初一、十五或者有事的时候才去,也不知是谁安排的。这个规定导致明菲一直没看见已经住到外院的蔡二公子和蔡三公子。按明菲自己的猜想,应该是张氏在世时,因为讨厌见到某些人而特意定的规矩吧?
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郎着一身月白暗纹jiāo领锦袍,一脸歉意的走出来,先就朝着明菲姐妹二人笑了一笑,抱了抱拳:&ldo;三妹妹,六妹妹。&rdo;
娇桃忙道:&ldo;这就是二公子。&rdo;
明菲忙福了下去:&ldo;明菲见过二哥。&rdo;她能感觉到蔡光正的目光在她身上胶着,来回刮了好几遍。
蔡光正一边打量着明菲,一边轻言细语的道:&ldo;两位妹妹来得不巧,明姿她在发热,烦躁糊涂得很,不停的说胡话。不然你们等她稍好一些再来?&rdo;
明菲又是委屈,又是讪然的道:&ldo;我和六妹是来收拾东西的,刚好听说她病了,很是焦急。&rdo;
蔡光正微笑着点头:&ldo;让你们挂心了。&rdo;
&ldo;自家姐妹,应该的嘛。&rdo;明菲假装不懂事,故意缠着蔡光正左问右问,比如明姿今早是什么时候晕倒的了?有没有摔着哪里了?看守的人是谁,为什么不早点去禀报等等,一直问到蔡光正招架不住,不住拿话来搪塞,顾左右而言他,屋子里的明姿按捺不住又开始砸东西,她才心满意足的道:&ldo;既然四妹妹不舒服,不方便见人,那我们也不打扰她了,烦劳二哥多多照顾四妹妹了。&rdo;
蔡光正长舒了一口气,送瘟神一样的qiáng笑着将她们送到门口。
花婆子和娇桃都奇怪的看着明菲,明菲向来不是这种啰嗦不会看眼色的人,今日是怎么了?
明玉也很是不满,撅着嘴道:&ldo;二哥、三哥、四姐他们三个自来最好,人家自然会细心照管,用得着你这样吗?&rdo;
明菲微微一笑:&ldo;说这个话不对哦,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我们关心她是应该的,等会儿我们还要来看她呢。&rdo;
明玉没好气的道:&ldo;要来你一个人来,我才不来呢!&rdo;
明菲也不理她,叫过娇桃轻声吩咐了两句,娇桃依言而去。
说起这位蔡二公子蔡光正来,就和当初明菲与明姿只差月份一般,他也只小了蔡光庭一个月不到的样子,险些就成了庶长子。但就是小了这一个月,他到底还是只能安安分分的做他的次子。
当初张氏子嗣艰难,和蔡国栋成亲四五年,才得了一个女儿明丽,也就是蔡家大小姐。接下来就没了动静,于是蔡老夫人便做主收了三姨娘周氏做通房,可是周氏也只生了个女儿明雅,因为只是个女儿,周氏本身也不出众,不太讨蔡国栋喜欢,所以也没能抬为姨娘。
那时候蔡国栋已经二十多岁了,蔡老夫人着急得不得了,四处打听,打听得家境中落的牟家有个女儿出落得极好,八字又好,一副旺夫旺丁像,便央人去好生说合,许了好些银钱财物,又用花轿抬进门,这才有了二姨娘。
不过说来也奇怪,二姨娘进门没两个月张氏就有了身孕,接着二姨娘也被诊出有了身孕。到了一定月份,人人都说二人怀的都是儿子,这下子蔡老夫人和蔡国栋高兴得什么似的,觉得二姨娘果然旺夫旺丁,对二姨娘就很不一般。
可这二姨娘,天生就是张氏的克星,自她进门,三年怀俩,头两胎都是男丁,第一胎差点生在蔡光庭之前,第二胎只比蔡光庭小了一岁,接着生第三胎明姿的时候,又和明菲耗上了。
张氏为了与她抗衡,没少想法子,比如将周氏抬了做姨娘,又大力撮合扶持四姨娘等等,可到底也没能弄得过她,反而落了那样一个可怜兮兮的下场。
明菲一直想见到二姨娘的这两个儿子,如今终于见到了大的一个,可也还差那心狠手辣的三公子蔡光仪还没见到。事实上,撇去心中的偏见不说,二姨娘的这一双儿女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并不比张氏所出的这几个孩子差。
花婆子见明菲带了明玉就在廊下坐着就不动了,便道:&ldo;三小姐和六小姐不进去看看了吗?&rdo;
明菲道:&ldo;今日太阳很好,我就带着明玉在这里读读书,烦劳妈妈指挥着丫头们去把明玉的东西收收就行。&rdo;反正明玉贵重的东西,前几日周妈妈就收好送到她那里去了的,也不怕会落掉什么。她又何必放着大好的chun光和大把的热闹不看,进去闻那股子灰尘气?
姐妹二人拿着本书装样子,坐在廊下看着满院的玉兰花瓣,听着树下挂着的画眉的叫声,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上,玉兰特有的清香充盈在鼻端,既舒服又快活,明菲恨不得靠在廊沿上一觉睡过去,就此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