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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莫念念接口道：&ldo;要走一起走!&rdo;

言朗摇摇头，却转看向路远，目光很认真：&ldo;我们还有点事，你早点回去我们也安心些。&rdo;

路远看着莫念念，笑着接话道：&ldo;你还不听他的话赶紧回去，这夜长梦多的，不怕阎王爷出尔反尔把你抓回去刀山火海里滚一圈?&rdo;

莫念念知道路远在开玩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嘴硬道：&ldo;要来就来啊!谁怕谁!&rdo;

言朗笑着摇摇头。莫念念突然想到什么，怯怯地说：&ldo;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rdo;

路远回答着：&ldo;我叫路远，他叫言朗。&rdo;

言朗站起身来，对路远说：&ldo;画阵吧。&rdo;

路远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变出储物袋在里面翻找符咒。莫念念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了，却也不敢再多说，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们也不会被十殿阎王抓住把柄来逼迫。莫念念一想至此又内疚起来，看着正在画阵的两个人突然问：&ldo;言……言老师?&rdo;

言朗挑眉看她一眼，她勉强笑笑：&ldo;我听过路远这样叫你的。&rdo;

言朗点点头，划破了手指献出血来祭祀阴阳阵，莫念念又问：&ldo;言老师，您的刀借给地府，没关系吗?&rdo;

路远动作僵了一瞬竖起了耳朵，听得言朗流畅地答道：&ldo;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心里不爽而已，就这么被他们讹了一回。他们应该也在找新的灵物来修葺孽镜台吧，就让他们借用个几十年也不成问题。&rdo;

莫念念闻言觉得踏实得多了，路远却犹自悬着一半的心。

不多时便画好了阴阳阵，在等待子时到来的时间里面，言朗一直不说话，偶尔捏了路远的手玩，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莫念念本想问问落叶剑的事，却也不敢开口。于是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的奇怪格局，直到送走了莫念念。

莫念念踏入阴阳阵，回头朝着言朗说了声&ldo;谢谢&rdo;，而后深深地看了路远一眼，便转头踏上了她的回程。

路远站在原地看着那阴阳阵慢慢变暗，而后消失，直截了当地问：&ldo;看你在阎罗殿反应那么大，不只是心情不爽的问题吧?&rdo;

言朗摸摸他的脸：&ldo;不愧是我的小远，真聪明。&rdo;

路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让他微微有些心惊。他当然知道路远想要跟自己一起分担的愿望，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有心就行的。况且自己做的一切努力，说到底不过也是为了路远不要被卷进多余的是非里来，怎么可能还让他担心呢。

他心里极快地将事情三两下剔除了关键，挑了些实话道：&ldo;就是不想借给他们。孽镜台是鉴别灵魂功过的东西，他们自己失职没守好，凭什么要我去给他们擦屁股，就因为我的刀有相似的功用?扯什么淡啊我莫名其妙就要成为赔货的。最可恨的是，竟然拿你们两个来威胁我，不要说你了，就是一个莫念念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管。&rdo;

路远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问：&ldo;不是说有交情吗?&rdo;

言朗摩挲着他的手指，不好意思道：&ldo;只是跟掌管孽镜台的秦广王还算熟，还有以前似乎是救过轮转王的家人。这也不算吹大话骗你，很久之前确实还算有几分交情。&rdo;

&ldo;他们说你是司镜使?&rdo;

言朗回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ldo;简单点说，司镜使是被天直接选中的人，生来会有自己的兵器，这兵器可以鉴别得出万物的善恶，比如我的斩妖刀。如果出现了些罪大恶极但是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杀死的东西，不论人神鬼怪，司镜使都有处决的权力。&rdo;

路远震惊于言朗肩上扛着的真实职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想果然，他始终都有自己看不透的东西在，是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ldo;我在典籍上从来没有见过记载。&rdo;

&ldo;不会有记载的。&rdo;言朗突然带了些怜悯的神色，&ldo;司镜使在人间是不会显露痕迹的，也许有少数灵能家族会有司镜使的传说，但他们都会将那只当作一个传说。&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仔细想想，这是多不合理的存在。司镜使有权也有能力判断万物的善恶，可是司镜使自身的善恶又由谁来鉴别呢?没有人会真的相信或者愿意相信存在这样的人。&rdo;

路远想了一下言朗的话，觉得他似乎是在说他自己本就不该存在，于是小声说：&ldo;天道来鉴别啊。&rdo;

言朗笑笑没答话，路远又道：&ldo;不对啊，只要司镜使行使过自己的职责，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呢?&rdo;

&ldo;司镜使虽然权力很大，但其实很少有真正用得着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我都以猎人的身份活在世上啊。其实换个角度看，司镜使也不过就是个猎人，一个不得已的时候必须冲在所有人前面的猎人而已。&rdo;

路远攥紧了言朗的手指头，笑得有些勉强：&ldo;那你们是不是有一个组织叫司镜司啊?&rdo;

言朗摇摇头：&ldo;没有，司镜使只有一个人。&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只有前一任司镜使魂飞魄散了，作为接替的下一任才会出现，免得分散权力，不便行事。&rdo;

地府里仿佛是有风吹过，空气突然有些凛冽，路远觉得自己的心皱成了一团：&ldo;司镜使既然这样厉害，为什么还会入轮回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