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听他这样说,嗤嗤笑出了声。
宴溪捧着春归的脸深深望着她,昨晚想着今儿要分开,二人都有些不管不顾,眼下再看她,肌肤上留着他斑驳的吻痕,低下头去咬她的唇:“听见没有!”
春归生怕自己会哭,假装不理他,翻过身去睡。宴溪起身穿衣裳,感觉后背有些疼,才想起她昨夜狠狠抓那一下。她的衣裳也堆在那,最上面是她的小鹿肚兜。宴溪不动声色的揣进怀中,心道你这没良心的不送我便不送我,定情信物我自己讨来了。
穿上衣服又恶狠狠亲她一通才出门。夏末秋初,风轻云淡,排了兵点了将,准备开拔。从营地穿过西城门,到北城门,这一路在人群中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个小人儿,本就不安的心又凉了半截。果然是没有来送自己。就这样恨恨的出了城。
到了城外才觉着不该就这样走了,心里还有话要对春归说,于是对宋为说一句你们先走,又打马回去了!还没到面馆,就看到她带着小鹿在门前玩。春归听到一声长嘶,抬起头惊愕的看到宴溪的马停在了面前,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宴溪抱起来跑进了卧房,用力关上门一把将她按在门板上!二人都有些喘,深深看着对方,过了许久下缓过神来。
春归刚要开口与他说话,就被他的唇堵个严严实实,一阵狂风暴雨打的春归脚软,只得紧紧攀着他,待他终于结束这个吻才开口问他:“怎么回来啦?”
“不是说要送我?”
“我东西呢?”春归眼睛一瞪问他,适才起身穿衣裳,才发现自己的肚兜不见了,里里外外的找了许久,才想到可能是这个色胚偷走了。
“吃了。为何不去送我?”宴溪对她不送他这件事耿耿于怀,眼神有一些凶狠。
春归看他那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抬起脚尖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因为不想你走。”说完看着他,一双眼湿漉漉的。
宴溪受不了她这样看他,每回她这样看他,他都很不能吞了她。猛然把她拉进怀中:“春归,我从来没有哪一回像今日一样,这样不想离开一个地方。我心里太难受了,答应我,等我,不许爱别人。”
“都成亲了还能爱别人?”春归笑着问他,都成亲了,就是夫妻了,成了夫妻的人,心里哪还能容得下别人?何况本来就只有你,没有旁人。
“那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担心你以为那不作数。”说到底宴溪还是夫妻不足,整日里用结发夫妻拜了天地哄骗她,生怕她等不到自己八抬大轿抬她就后悔了。
“自然作数。是结发夫妻。不爱别人,心里只有你。”春归把头埋进他胸膛,二人抱了许久。
“我要走了。”
春归踮起脚与他碰了碰鼻尖:“快走吧!别耽搁了!”
“送我。”
“好。”随宴溪出门,任宴溪把她抱上马,在行人的目光中,一直将他送到城外才下了马。宴溪打马离开,骑了几十丈远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女子还站在那,变成了一个小圆点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变成了一个小圆点,长在她那颗小圆点上,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
待赶上宋为他们,心里还未缓过神。宋为看他表情抑郁,笑着问他:“既是舍不得,为何不带在身边?未来就算皇上真的指了婚,你也不能呆在无盐镇,没有大将军不归朝的,听起来不像话,时间久了,也没法立威了。”
“阿婆和郎中年岁大了,经不起长途跋涉。何况还有青烟在。”春归放不下的人太多,宴溪不能逼她,何况眼下京城究竟是什么情形,宴溪也说不清,春归不在或许是好事,若是春归在,不定要受到什么样的中伤。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回京城与他们说清楚,若他们同意最好,不同意,我准备卸甲归田了,为大齐战了这么些年,到头来婚事不能自己做主,我心里跨不过那道坎。”宴溪从前还抱着若是斗不过就终身不娶的念头,可现如今,怎能终身不娶?才这几天就担惊受怕,生怕春归爱上别人。
宋为笑了笑,不再说话。
清远在轿中,隐隐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五味杂陈。刚刚宴溪风一样的回去,又这样回来,清远不无触动。终于是明白,若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是万万舍不得离开的,就算离开,心中也是挂着念着,像姜焕之那样不辞而别,无非是担心被自己缠上。
正想着,起了一阵凉风,吹过马队,吹回无盐镇,吹到正坐在面馆门口发呆的春归的脸上。宴溪还未走,她心中就空落落的,现在他走了,更是觉得无处安放。说到底还是刚刚在一起,对什么都不确定,总觉得那个人会那样随风去了。
第79章千里云和月(一)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两日,进了一个镇子,宋为忽然问宴溪:“快看熟不熟?”
宴溪看向一旁的小馆子,笑道:“当时就是在这里为公主请的郎中吧?不知姜郎中这会儿在不在,既是路过了,就去看一眼,好歹经过了那些日子,也算朋友了。”宴溪说完跳下马,走到清远的轿前:“清远公主,这里歇息下吧?咱们去探个故人。”
刚刚他们说的话清远听清了,是要去探望姜焕之。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属实是尴尬,清远不想见他。于是对宴溪说道:“你们去见吧,我去城外等你们。”说完手臂一抬,起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