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完这些丰盛信息的谢大少在当晚给聂亦打了个电话。
谢大少生平第一次尝试打电话找聂少聊感qg聊女人,明显有点手生,平时聊天的闲雅从容全忘了,一开头就gān巴巴切入可正题:&ldo;听说你真的喜欢雍可?&rdo;
聂少的回答非常冷酷:&ldo;你说什么梦话,没事我挂了。&rdo;
谢仑惊讶:&ldo;你和非非不是因为这个闹到离婚?今天碰到非非,她是这么和我说起的。&rdo;谢仑惊讶完,听到听筒里安静了起码十秒钟,聂亦的声音再响起时已不复先前冷酷。谢仑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听到了一两个颤音。
聂亦在听筒那边对他说:&ldo;非非和你说了什么?&rdo;
谢仑突然就福至心灵,想着这事是不是别有内qg,两人是不是对对方有误会。脑子里想着这回事,嘴里不自禁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聂亦啪一声就挂了电话。谢仑望着被挂线的电话沉思了三秒钟,觉得这事他可能得理一理。
谢少自从青chun期后就很少花时间考虑感qg问题,何况还是别人的感qg问题,这一理理了半小时。郑宜端杯牛奶进来放在他面前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他目光尾随着郑宜直到转角不见。然后……然后他就忘了聂亦开始思考起自己的感qg问题来,直到电话再次响起,听筒里聂亦像是来找他单挑:&ldo;你出来,我在你们家门口,我们聊聊。&rdo;
聂非非醒来时没有闹明白聂亦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是啊,不过两个月,她又一次入了院住进了病房区。
这一次是在k国。
她自问自己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病美人的人设,十八般体育运动不说样样jg通起码有八样jg通,前二十三年不要说住院,连感冒都很少有,但她二十四这一年不知为何却和病房如此有缘。
人说流年易不利,大概真是流年问题了。
事qg并不复杂。
她和许书然一同来k国谈埃文斯和杜兰的《世界中心的蓝》在k国天文馆设展的事。两人自文化部出来后分道扬镳,许书然往东去见一个朋友,她往西去一片老街闲逛。
那片老街早有栋楼摇摇yu坠,因是某企业私产,政府便无作为,既未拦隔离带也未立警示牌。那老楼旁停了一辆冰车,她逛去冰车旁买冰,刚付完钱接过冰,老楼毫无预兆就塌了。所幸的是冰车帮他们挡住了滚落下来的砖头和石板,不幸的是她的左腿被掉下来的冰车车门给卡住了,待好心人将她全须全尾从车门下拽出来时,她的腿已经没什么知觉。幸好虽然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并不严重,医生看着拍出来的片子讲只是小腿处轻微骨折,且骨折部分对位对线良好,用不着手术,保守治疗就可以,恢复后也不会影响今后运动。
那期间聂非非一直很镇定,许书然却被吓坏了。
伤处被妥善处理后打了石膏吊着腿坐在chuáng上的聂非非开许书然玩笑:&ldo;许导你别紧张,放轻松一点,我父母双亲都是讲道理的人,我骨折也不是你害的,他们不会找你拼命的。&rdo;
许书然却并没有如往常般配合地笑笑,面皮仍紧绷,好半天,问她:&ldo;有没有想过,再严重一点,你有可能就一辈子不能潜水了?&rdo;
她知道许书然替她担心什么,但她有自己的人生哲学,挥挥手笑道:&ldo;我们不要去想那么可怕的事。&rdo;
许书然沉默一阵,突然伸出手来,似乎是想去握住她的手。
聂非非愣了一秒,手不自觉地往后一移,许书然的手顿住,两人一时都无声息。聂非非那时候并未预料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她只是觉得许书然突然有些奇怪,病房里的气氛也蓦然异样起来,她就咳了一声。
许书然却没理会她的轻咳,自顾自缓声道:&ldo;也许这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事实上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rdo;他抬头看向聂非非:&ldo;我知道这个时机不是那么好,但今后可能也难有更好的时机,非非,既然聂亦让出了你身边的位置……&rdo;他停了一下,望住她的眼睛:&ldo;那个位置由我来填补可以不可以?&rdo;
聂非非没说话,病房里静了大概有五秒钟,她恍悟似的笑了一下:&ldo;哦,今天是愚人节还是什么节,许导怎么突然想起来开我的玩笑。&rdo;
许书然纵横qg场多年,被封为学院派花花公子,因谈qg说爱追女孩的一招一式都正确得可写进教科书。在属于成年人的恋爱世界里,他习惯的是所有话语都似是而非,所有qg意都模糊暧昧,他习惯的是所有主动权都在他手中。这几乎是许书然第一次在对手沦陷前主动亮出自己的底牌。其实说什么沦陷,对手几乎都没意识到他是在和她对局,他一直将她看作追求对象而非合作伙伴。在看到他的底牌时,他知道聂非非是惊讶的,那一闪而逝的惊讶让他的心脏有一瞬的发凉,然后是刺疼,接着同他在心脏刺疼的那一瞬间所预料到的一样,对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请你不要开我的玩笑。那是顾及他面子的拒绝。
许书然明白,照聂非非的xg格,要是他这时候顺着她的话说句这的确是玩笑,她多半能立刻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他们将依然是朋友。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qg不一定非要搞得那么明白,这样大家才不至于尴尬得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他熟悉这些规则,也喜欢这些规则,运用这些规则运用得比聂非非熟练百倍,但此时他却憎厌起这些规则来。他停了两秒钟,还是问出来:&ldo;不感兴趣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rdo;这话比刚才他亮底牌那句话还要更直白,大概这直白令他自己也颇有新鲜感,他就笑了笑。那像是一个玩笑,却口吻真诚,他说:&ldo;你一定要问,否则难以让我甘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