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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归晓一颗心直直往下坠：&ldo;没关系。&rdo;

对个陌生人能说什么？

&ldo;归晓小姐，&rdo;高海如蒙大赦，抓住归晓的右手，激动握住，&ldo;代表我的第二故乡内蒙古，代表我们中队欢迎你。你会喜欢内蒙古的，如同喜欢你的家乡一样！这是我……啊，不对，是路队最爱的地方！&rdo;

归晓眼底水雾还没散，勉qiáng扯个不自然的笑。

小伙子继续说着苏尼特的羊rou好吃，路队如今也闲了，让路队一定要带着归晓去吃。幸亏，路晨抬了眼皮，给了高海个&ldo;快走&rdo;的眼神。&ldo;高海这回识相了，吞下洋洋洒洒满腹欢迎糙稿：&ldo;那、那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rdo;

丢下这句，小伙子就钻回了人群。

台上人唱得高兴竟又轮了一遍那首歌，正嚎到这么几句：&ldo;忘记吧，若可以……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流làng人没奢侈的爱qg。&rdo;

热闹，却掩不住伤感。

偏就是今晚，换成随便哪一天，他都不会这么犯脾气。

&ldo;他们平时胡闹惯了，没什么分寸。&rdo;路炎晨去捞桌上小盘子，想找块牛rougān吃。另一只手指了指空椅子，意思是：坐。

归晓抿了嘴角，低低地问了句：&ldo;你不该先道歉吗？路队长？&rdo;

……

还是没变，总能抓住机会让他服软。

路炎晨自嘲笑笑，认栽：&ldo;见谅，刚我态度不好。&rdo;

归晓颔首：&ldo;我刚才在电话里听说你喝醉了谁都挪不动，胡言乱语说我们过去的事，又听你叫我的名字，怕出事才过来。既然是误会，我就先走了。&rdo;

路炎晨右手在盘子里，漫无目的地拨来拨去。

那年不到二十岁，饿着肚子生吞蛇胆剥青蛙，负重四十公斤穿越深山老林都没趴下。可结束后一沾酒就想起她，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躺上半人高的糙丛喝成个傻bi，谁知道？

……

路炎晨淡淡然回应：&ldo;坐会儿，我送你回去。&rdo;

归晓越发客气：&ldo;来了好几天了，不用送。反正有这次也没下次了。&rdo;

路炎晨手一停。

多年前她在电话里哭着大喊的话犹在耳边：&ldo;路晨你要再敢挂我电话，再也没下次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我！&rdo;他那时也是少年心xg，毫不犹豫断了线，后来才知道那晚她和她妈被&ldo;赶出&rdo;家……

面前人离开，只剩下水泥地上那些湿漉漉的鞋底印儿。

他独自gān坐着，两只手臂都撑在桌面上，垂眼，继续拨弄着盘子里的牛rougān。半晌，将一块丢进嘴里慢慢嚼着，浑身上下，每一个骨节fèng隙里都泛着让人无力挪动的酸冷。

归晓脚步急，回到大门口，秦明宇还在那儿和小蔡闲聊。

她拉小蔡的手腕，去推结了冰碴子的玻璃门，推开，风呼呼地从脖领子灌进来。

&ldo;这么快？&rdo;小蔡险些被她拽摔，&ldo;这刚进门没十分钟呢！&rdo;

&ldo;头疼，不太舒服。&rdo;归晓声音有些发涩。

小蔡噤声。凭她和归晓多年的jiāoqg，这是真动气了。

归晓从小蔡大衣口袋摸出车钥匙，开锁，自己跳上了驾驶座。

小蔡乖顺上了车，对追出来的秦明宇抱歉笑：&ldo;有机会再见啊。&rdo;

车钥匙丢进储物格，启动。

空调开始滋滋向外喷着还没暖起来的小冷风，一秒，两秒……仿佛生命的沙漏分秒滑下，无声从眼前流淌而去，每一秒都比那个过去更远了。

最开始，她知道高中部有个大大大帅哥，快毕业了，只记得名字没见过人。然后某天在露天cao场碰到初一学妹huáng婷，身边站着他，初一学妹介绍说这是我表哥路晨。她装着从未听说，都不好意思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