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郡国的太守们,虽失去了跟曹操的联系,却又摇摆不定,沒有明确表示归顺陶商。
甚至,有几个郡的太守,还公然打出了自立的旗号,宣布既不忠于曹操,也不投降他陶商,也想学人家做起割据一方的诸侯。
郡国之兵的战斗力,虽逊于曹操的主力部队,但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倘若不将之肃清,陶商的侧后方就会时刻受到威胁,无法顺利的去追击曹操。
为了确保侧后方的稳定,也为了杀鸡儆猴,给那些尚自心存侥幸心理,不肯臣服于他之徒一点血的教训,陶商不得不分出李广高顺二将,分率五千多兵马,去征服这些郡国。
南阳郡,叶县。
一支灰头土脸,旗帜残破的败军,垂头丧气的步入了这座南阳郡最北面的一县。
入往县府大堂,喝几口压惊的酒,曹操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
从许都兵败南逃出來,曹操率领着不足三千的残兵,是一路狂逃,连奔出了数百里,直至逃到这座叶县,确认陶商沒有继续追过來时,方才敢停下脚步,喘几口气。
“禀司空,大公子回來啦來,大公子回來了啊。”典韦激动的闯了进來,大声嚷嚷道。
原本神色黯然,一言不发的曹操,听到自己心爱的长子,竟然还活着,顿时精神大振,灰暗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难得的惊喜。
“昂儿在哪里,他在哪里。”激动的曹操一跃而起,大步就冲下阶去。
一身浴血的曹昂,已跌跌撞撞,大步的闯入堂中,瞧见曹操时,激动的也是眼中含泪,扑嗵就跪倒于地,哽咽的道了一声:“父亲。”
曹操眼中冒着精光,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扶起,激动的上下打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心爱的长子,竟然还能活着见他。
父子二人相见,感慨万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半晌后,二人的情绪方才平伏下來,曹操这才问道:“你二娘和你妹妹呢。”
一提起卞氏和自己的妹妹曹婴,曹昂便低垂下去了头,流露出惭愧的神色,默默道:“恕儿无能,沒能把二娘和妹妹救出來,这个时候,只怕她们已经被陶贼给给害死了。”
曹操身形一震,脸色顿时阴沉下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昂叹了一口气,便将自己出何逃出许都,半路却又被陶商率骑兵劫到,他力战陶商不下,拖到了陶商的追兵大举杀來,结果只走脱了母亲丁氏的马车,二娘卞氏和妹妹曹婴的马车,却被陶军的追兵困住的经过,默默的道了出來。
“儿本打算拼上一条性命,也非得把二娘和妹妹救出來不可,只是关键时候,父亲却为何下令,叫儿撤退。”曹昂只顾着慷慨激昂,无意之中,却戳中了曹操的痛处。
曹操的脸色立刻一沉,原本父子相见的喜色一扫而空,紧紧扶着儿子的那双手,也松了开來。
很显然,曹昂说了不该说的话,那番话的言外之意,好像是他拼死想救自己的二娘和妹妹,却是曹操这个做父亲的不让他救,使得她们母女落入了陶商手中,生死不明。
曹昂还在滔滔不绝的大表慷慨,曹操已转过身去,背抄着手,向着上座走了回去。
蓦然间,曹昂省悟了过來,意识到自己有口无心,让自己父亲遭遇了难堪。
“父亲叫我撤退,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万不得已才牺牲了二娘和妹妹,我这么一说,岂不是把责任都推在了父亲身上,曹昂啊曹昂,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曹昂心中省悟,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忙是满脸堆出愧色,话锋一转,万般愧然道:“是儿无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诸杀了那陶贼,为死去的叔父们报仇雪恨,却忘了保护二娘和妹妹的重任,才让她们被陶贼所害,儿有罪,请父亲治罪。”
说着,曹昂又扑嗵跪倒在了地方,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这个臭小子,总算还有几分孝心,懂得了孤的难处,及时站出來替孤做挡箭牌,也不枉孤牺牲了玉儿和婴儿”
曹操微微点头,脸色这才由阴转晴,轻轻一拂手,叹道:“罢了,你也是报仇心切而已,这件事也怪不得你,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