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白指尖小心翼翼地在伤口周围碰了碰,叶枝自己都觉得疼似的微微打了个哆嗦,又强自镇定下来安慰林暮冬,避开伤口轻轻拍着他的手:&ldo;没事没事,忍一忍,伤口要处理的,很快就好了。&rdo;
嗓音细细的,轻轻打着颤,虽然说的都是医生常用的台词,看上去却无疑没有半点儿说服力。
林暮冬静静听着,骨质锋利的肩背却一点点松下来。
然后收回步子,跟着她的力道进了门。
叶枝的力道轻柔小心,拉着他坐下,转身跑去翻找药箱:&ldo;要用双氧水清理伤口,要用纱布,要镊子……&rdo;
小姑娘蹲在柜边,给自己背着处理烫伤要用的东西,一边把药箱翻了个底朝天。
林暮冬坐在桌边,瞳底安静深黑,映着叶枝异常忙碌的背影。
好一会儿,新队医才带着齐全的家伙什跑回来,把东西一股脑堆在了桌上。
已经有破损的烫伤需要先消毒清洗,然后再上烫伤膏,才能保证不会感染。叶枝给自己鼓着劲,屏息拧开双氧水,拿镊子夹着纱布,正反沾了沾。
林暮冬很配合,左手掌心朝上放在桌上,视线依然静静拢着她。
叶枝深深吸了口气,颤巍巍把镊子往下按。
……
小姑娘的手紧紧攥着镊子,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硌得有点儿发红,在林暮冬手掌上方几公分的地方停着,说什么也下不去手了。
林暮冬落下视线,稍许坐直。
正在全神贯注履行队医义务的叶枝显然被他吓了一跳,镊子尖轻轻打了个哆嗦。
撬得他心口压着的沉涩滞闷也跟着悄然晃了下,短暂地透进来些新鲜的空气。
林暮冬看着她,抬手接过那个镊子:&ldo;我来。&rdo;
小姑娘本能的不知道抵抗他的力道,被他握住镊子轻轻一拉,就跟着松了手。
长到这么大也不是没受过伤,林暮冬十几岁离家到了射击队,这些事都是自己做,处理起来其实并不手生。
他的动作稳定利落,干脆得不带丝毫犹豫。捏着镊子调整了下姿势,把沾了双氧水的纱布在左手伤口上按了两下,用生理盐水冲干净,换了块干净的棉布擦净伤口。
烫伤膏的标识很清楚,林暮冬挤了些涂上,单手抽了个创可贴,准备撕开粘上。
一只手不方便,林暮冬拿着创可贴,正准备咬开外包装,动作却忽然顿了顿。
小姑娘蔫答答地坐在桌边,目光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的手,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悄悄红了。
林暮冬心口悄然紧了下。
他拿着创可贴的手顿了下,轻轻放下去,左手一扣,把那个有点狰狞的伤口藏在手心和桌面之间,稍稍俯身:&ldo;怎么了?&rdo;
他的声音温和轻缓,早已经没了刚才在门口时身上的冷淡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