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冬:&ldo;……&rdo;
林暮冬揽着几乎是直接跳起来砸到怀里的小姑娘,双臂稍弯,把人圈回胸口,轻轻一拥:&ldo;好了。&rdo;
他不是第一次和人说这些话了,每次不得不如实汇报自己的状况的时候,他都没办法完全彻底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担心会伤到叶枝,林暮冬手上稍微用力,想把人送回去,袖口却被紧紧牵住。
伏在他胸口的小姑娘攥着他的衣袖不放,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右手拽到面前。
已经把伤口亮出来了,也无所谓再有多疼。
林暮冬低头看着她,右手第一次没再躲叶枝的视线,单手拆掉护腕,露出了几道疤痕。
还是暗红色的,微微凸起,蜈蚣似的盘踞在腕间。
叶枝呼吸稍滞了滞。
&ldo;意外,弹片打到受的伤。&rdo;
林暮冬声音平淡:&ldo;哪怕有办法治好也是一样的,我自己的问题,我没办法再扣扳机,不能扣扳机就没有任何意义了。&rdo;
他的肤色冷白,那几道伤痕落在腕间,被衬得尤其明显,几乎有些狰狞。
看着小姑娘泛白的脸色,林暮冬垂了下眼睫,没再叫她继续看下去,想要把右手挪开。
才动了动,另一只手已经轻轻攥上来。
软绵绵的,冰凉,比他的要小一圈,努力包住了他的手掌。
&ldo;不是没意义呀。&rdo;
叶枝拉着他的右手,轻轻晃了下,抬头,声音细细地从嗓子眼里憋出来,低声重复:&ldo;不是没意义呀……&rdo;
停电都勇敢地没害怕的小姑娘,这时候水汽反倒漾上来,眼眶无声无息红了一圈
林暮冬眉峰蹙了下,没立刻抽出被握着的右手,在叶枝的头发上轻轻揉了下:&ldo;别哭。&rdo;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缓下来,反过来安慰她:&ldo;只是不能承重,剩下的事,一只手没什么区别。&rdo;
一年的时间里,他不是没想过办法去找医生,柴国轩更是操心得早晚奔波求人,可答复永远都是已经错误长合的肌腱不能被重新彻底治愈,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程度,更已经是天方夜谭。
他不是没试过换左手拿枪,枪械的不适应还在其次,更核心的问题,是除了他就只有柴国轩清楚的。
他已经没办法再扣下扳机了。
能举枪,能瞄准,能找到全部熟悉到了如指掌的感觉,偏偏到扣下扳机那一刻,所有已经刻在记忆里的情境就会瞬间闪回,把他牢牢禁锢回那一次的意外里。
突如其来的枪击,混乱的人群,真正的枪,穷凶极恶的歹徒,闪烁刺眼的警灯。
还在发烫的手|枪,子弹射出带出的一蓬鲜红,近在咫尺爆开的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