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衍立定原地,肃然道:&ldo;不应再劳烦。&rdo;
庄意映告饶道:&ldo;好好好,是我不敢从后门走,后门有个大悬崖,还特别黑,你陪陪我好不好?求求你啦!&rdo;
息衍缓缓点头道:&ldo;可以。&rdo;
庄意映:&ldo;……多谢。&rdo;她郁闷的嘟起嘴,怎么到头来却变成了她求他!
后门说是&ldo;门&rdo;,不如直接说成是墙来的直接,那堵红墙高耸入云,上端隐没在夜色里,庄意映仰头瞧瞧,笑道:&ldo;还好还好,没落锁。&rdo;
息衍试探的推推那堵厚重的大门,门理所当然的纹丝不动。
庄意映挤眉弄眼地冲他招招手道:&ldo;你推那大墙干嘛?机关未解,那么沉谁能推得动嘛。来来来,来这边,我说的&lso;门&rso;可不是这个!&rdo;
她用力把手中的&ldo;飞梭勾&rdo;甩了几圈,高高的抛在了红墙之上,那小尖刀打个旋儿,灵巧的往墙fèng里一钻,固定在了那里。
那做腰带的红绳看起来也不过几乍长,却好似个活物般在空中舒展着身体,灵蛇似得腾跃,咬住了墙壁。
少年惊讶的瞧着庄意映,她的手劲儿不仅大而且巧的很,这一招真是漂亮利落。外面皆传雁国小公主娇艳美貌、聪慧无伦,只字不提其他,现在看来&ldo;臻首娥眉&rdo;这四个字的确是亏了她。
庄意映笑嘻嘻,歪头道:&ldo;看傻了?我厉害吗?当我小弟的事要不要考虑考虑?&rdo;
息衍:&ldo;……&rdo;
……看来&ldo;聪慧无伦&rdo;的确是美言了。
庄意映见他不言语,无奈的一摊手,拽了拽绳子,尖刀插得甚牢,纹丝不动,她蹬在墙上,做了个小鬼脸,一甩头道:&ldo;上来吧。&rdo;
……&ldo;娇艳美貌&rdo;的水分也挺大的。
息衍跟着她爬上了高墙,少女的衣袂在晚风之中飘逸着,像块红霞般在夜色之中一点点升起,他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本还犹豫着要不要随在她身后,他的御气虽学了没多久,但勉强应还是可以护着她,不过瞧她这轻车熟路的样子,还是守礼些不要靠太近。
庄意映很快就登到了红墙顶,她蹲下来朝着息衍招手,大大咧咧笑道:&ldo;瞧你慢吞吞的,白花花的挂在上边,跟条趴在红豆糕上的大白蛆似的!&rdo;
息衍眉头一跳,艰难的消化了这句&ldo;大白蛆&rdo;,沉默了片刻,松开了手中的绳子。
庄意映瞳孔一缩,条件反she般的便一手抓住红绳跳了下去,惊呼道:&ldo;你做什么!小心呀!&rdo;
粗砺的绳子有点磨手,她来不及顾,着急的向四下望着,呼唤道:&ldo;息衍!息衍!&rdo;却听得头顶高墙之上一个淡漠的声音,&ldo;我在这儿。&rdo;
纵是少女再神经大条,此时也晓得自己八成是被嫌弃了,她郁闷的顺着绳子爬了上去,站在少年身旁,风吹起他的衣袖,雪白的衣衫不知为何在黑夜之中有些刺目。
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平日里谁可都没有这样对过她!庄意映的双手背在身后,摩挲着自己手上细小的伤口,沉闷的有些委屈。
她一声不吭的垂着眼背着手,息衍疑惑的瞧瞧她,少女的圆眼眼角略弯,像个小勾子,上边明晃晃的挂了句&ldo;我不高兴了,快来哄我&rdo;这样的话。
息衍本是想不理这莫名的少女的,然而瞧着她气鼓鼓的脸,觉着她还是适合明媚的笑起来,于是解释道:&ldo;我并非与你置气。&rdo;
庄意映抬眼,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息衍默然半晌,道:&ldo;御气而行要快些。&rdo;
庄意映平静道:&ldo;哦。&rdo;
她腹诽,至于这么惜字如金么!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心,忽的反应过来:&ldo;御气?!你是雍国修士?!&rdo;
庄意映恍然大悟道:&ldo;怪不得你的身手那么好!&rdo;她转瞬便把刚刚的不愉悦抛到了脑后,转转眼珠:&ldo;息衍?堤桉息氏?&rdo;
她前几日隐约听得阿姐在同娘亲说雍国会送世家大族的小公子来做质子,想来就是息衍了,给他住的康盛馆就在天栾阁附近……看来他的的确确是走错了迷路了……
庄意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ldo;你这身白衣裳挺好看的,我刚刚说的话你别放心上。&rdo;雍国修士向来眼高于顶,更何况是这种世家的小公子,虽不知他为何会来这里做质子,不过他此时定是烦闷的很,她这么逗他,是有些不应该了。
她得早些把他送回去,若是那边找不到人,可就惹了大麻烦!庄意映懊恼的把红绳子收起来,端端正正的系在腰间,定是晚上的时候桂花酒偷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她怎么才想起来!真是不该把他诳到这来!
红墙之后便是悬崖,山石嶙峋,江流奔腾,她指着远处的一点金黄色的光点道:&ldo;你看,大鱼。&rdo;
息衍定睛望去,夜色之中江水墨黑,隐约能瞧见有一巨物在江面上悠闲的晃来晃去,头顶上顶着一截触角,尾端挂着个小灯似得一闪一闪的亮着。
庄意映有些沮丧,道:&ldo;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奇兽,白天隐匿江底不出,只有夜晚才出来。我原本是想带你来瞧个新鲜,没成想你是雍国人,这个定是瞧惯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