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幽深似渊,神色漠然,那修士与他的目光一触及,瞳孔颤动着缩了一下,&ldo;息青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rdo;
息青厌不答,他持着剑的手微微一抬,料峭刺骨的寒意弥漫开来,那修士的话音刚落,便变成了一座冰雕。
他的身体里燃起火焰,死法和刚刚那人如出一辙。
周围一干修士不由自主的退开一大步,息青厌冷哼一声,却没想到他们转过身来,堵住了门口。
修士们双手结印,在屋内设下了结界,门&ldo;哐&rdo;的一声关上,顷刻间便积了厚厚的一层霜雪。
修士们咬着牙,息青厌此时已神智不清,煞气绕身,枕流台还有许多筑基未满的小门生们,他们断不能让息青厌走出这扇门!
见此情景,息青厌的心口揪着颤抖了一下,转瞬又将海粟剑握紧。他为什么要不忍心?他们无辜,连召就不无辜吗?连召就该死吗?就是他们逼死了连召!他们该死!统统该死!
息青厌长剑一扫,孤寒冷冽的剑气将众人席卷,众人内府一寒,却依旧咬牙不肯退让半步。
外头的雨下的大了,地上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那两棵梨树喝饱了水,看着精神了些。
知秋堂内琴音潺潺,回旋婉转,余音幽咽,一一皆清圆。
庄意映担忧的望着息青厌,他的眉头紧锁,身上覆盖了一层寒霜,眉心处的心魔印记红的似要滴下血来。
屋内的修士木然的站立在知秋堂内,仿若时光凝固。
息淮将扇子在手心里磕了磕,&ldo;姑娘,你竟未中银妆的幻音之术?有意思。&rdo;
方才银妆弹出第一音时,屋内的修士来不及反应防备,都齐齐落入了银妆织就的幻梦之中,只是这梦不太愉快罢了。
庄意映看了一眼屋内的人,眼神清明的除了她、息淮和银妆,唯有息衍、蓬老和舒先生三人而已。
蓬老冲着庄意映招手,低哑道:&ldo;小丫头,你过来。&rdo;
&ldo;你是谁炼制的?&rdo;
庄意映的脊背一僵,却听蓬老接着说道:&ldo;想来你也不愿告诉老朽,你的前世与我这糟老头子也没什么干系。只是老朽看你与我这外孙儿渊源颇深,亦不愿见你走了弯路,你须得晓得,鬼修一道,向来走的艰难,天赋异禀、得天独厚者有之,可从未有人真正得了道。路是自己走的,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勿让自己被别人捏在手里,好自为之吧。&rdo;
庄意映听得蓬老话中有话,却不愿绕来绕去,&ldo;我并非有意潜入枕流台,才不是您所想的细作宵小!&rdo;
她找了个椅子,大马金刀的也坐了下来,说道:&ldo;既然蓬老瞧出我非活人,便应该清楚,这种地方,我躲还来不及,又怎会费劲溜进来!&rdo;
息淮叹了口气,&ldo;隐气符你是用来隐藏行尸阴气了?这孩子倒是施的好,连我都瞒过了。&rdo;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ldo;这么说,邕城魔化的行尸,就是你了?&rdo;
息衍目光一凝,上前道:&ldo;兄长,不是她的错。&rdo;
息淮挑眉,淡淡道:&ldo;我并非说她屠城,小姑娘当然没有那个能耐。&rdo;
他话音一转,&ldo;不过,雍国修士在邕城中死伤甚重,此事又与你们有诸多牵连,我须得给其他世家一个交待。&rdo;
息衍见息淮的神色,并非商量的语气,知晓他此言说的认真,他沉默片刻,道:&ldo;邕城之事,是我处理的不周全,并未抓住真凶且伤了这么多人,兄长要罚,我定是要领头一份重罚的。&rdo;
&ldo;若是抵命,也可。&rdo;
言下之意,是宁肯伤了自己也要护着庄意映了。
息淮似笑非笑道:&ldo;哦?人命要怎么来偿还呢?死多简单,活着才难呢。若要我罚,就要将那罪魁祸首倒吊在寒池上,在脚底划道口子灌了水银进去,让那人的皮肉渐渐分离,叫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从身上剥落,再一片片的削去他的肉,只余内脏,左右有寒池,也足够他苟延残喘。待他的身体被寒池恢复,再重复这一过程,岁岁年年,一日不歇,你看这样处理可好?&rdo;
庄意映被息淮的形容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被他风流且无害的样貌蒙蔽,一时竟忘了他还是这堤桉息氏的家主,踏着累累枯骨才站到了雍国顶峰的人。
她壮着胆,淡笑道:&ldo;家主不必用话来吓我,我死了一次,对这生死之事并不太过介怀。只是,任凭真正元凶逍遥在外,只处置我来安稳人心,是君子所为?&rdo;
庄意映其实有点被息淮吓到了,死过一次,她可不想再死第二次。她看着他的目光,知晓他不是开玩笑,也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只是撑面子的话还是要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若现了胆怯弱了气势,势必被他们当作心虚。
息衍拉过庄意映的手,将她护在身后,道:&ldo;兄长是不打算要我这个弟弟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