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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聊不得几句，就听得门环砰砰作响。赵先生开了门去看，原来是郑三抗了只山猪立在那里：他要割半扇猪rou过来，请赵先生做些腊rou当过冬储备。冯良听到他讲话，忍不住转头瞅了他一眼。

郑三见冯良望过来，便冲他嘿嘿一乐。冯良实在不晓得此时该用何等的面孔去对他，只有装做没有瞧见，不理这茬。待赵先生走回来，冯良按奈不住出声询问：&ldo;那郑三莫非时常来先生家吃饭么？&rdo;

赵先生道：&ldo;是啊，原先我刚回乡时，诸事不举，承蒙他多番照顾方能度日。即便是现如今，他依然时有帮衬。他一人过活，又不擅烹制，我能在这饮食上回馈一二，也能心下稍安些。&rdo;

冯良声音有点发闷：&ldo;如此说来，他倒是个好人了？&rdo;

赵先生含笑应道：&ldo;正是如此。&rdo;

冯良默了片刻，不再多言。

此时日衔半山，炊烟四起，已到晚饭时分。冯良推辞了赵先生的留饭，自行出门找人家觅饭食去了。

片刻后郑三就晃了过来，吃饭前却东张西望，似是要寻什么，几番张口yu言，终于还是没有做声，闷头吃饭了事。赵先生依旧拾掇碗筷，安静进食，也不晓得看到没有。

待第二日郑三一大早再来的时候，却发现冯良已经告辞上路了。郑三咬牙切齿了一顿，也只有数着日子等他下次再来。

这十几日，郑三过得是从未有过的缓慢。好不容易在一天的傍晚，望到了冯良立在自家的院门旁。是初见时候的衣着，今日却分外顺眼。

郑三开了门，将他拉进了院子，冯良默着不做声地任他拉扯。郑三将猎物就地一丢，去打水匆匆洗去手脸上的灰尘。见冯良还立在院子里，就又把他拉进堂屋，按在椅子上，自己立在一边眼巴巴的望着他。

冯良被看的十分不自在，咳了一声说道：&ldo;上次山道上，我曾答应你那事要给个说法，今日才特此前来。&rdo;

郑三点点头，两眼贼亮，只待他一个好字就要扑上去。

冯良偏过头，不去他目光相触，从怀中摸出一叠纸张，推到郑三面前：&ldo;你看看罢，从中选个你满意的。&rdo;

郑三摸不着头脑，接过纸张一看，疑惑道：&ldo;这是什么？&rdo;

冯良依旧不望他：&ldo;这是我这些日子为你觅得的几家姑娘，都是安静本分的脾xg，厨艺也都不错，你若是看上哪个，我便帮你去提亲，保你能娶个能过日子的媳妇。&rdo;

郑三过于惊奇，一时忘了本意：&ldo;山外的姑娘和村里的不一样？&rdo;这世上居然有不咋呼不唠叨只肯安稳做饭的女人！

冯良又咳了一声：&ldo;世间百相，总是不同的，只求安稳度日的女子自然不少。&rdo;为了父母生计，卖身青楼任人攀折的女子都有，何况只需做个饭又不被蹂躏。

郑三啧啧称奇，然后转过念来：&ldo;可是我现下已不想娶个女人了，只要你……&rdo;

冯良不待他说完就急急接口：&ldo;娶个女子有什么不好，洗衣做饭，cao持家务，男耕女织本就是天经地义。就算无那……也是人伦正道，总好过你日日不得安食。&rdo;

郑三分辨道：&ldo;我只想……&rdo;

冯良又抢过话头：&ldo;你在山中不知世事，外面原本也有只爱慕男子的少年，只是那般事qg，总被世人嗤笑唾弃，偶有能谐的，也不过几年好光景，年纪一长所依之人娶妻生子，便再无容身之地了。你好歹是条汉子，怎么能做出此等低人眉眼的事来？&rdo;

郑三莫名其妙：&ldo;我没想……&rdo;冯良狠狠的盯了过来。郑三被他看的一抖，顿时噤声。

冯良盯了他片刻，见他依然不松口，终于咬了咬牙，绷着面皮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来，啪的一声拍到桌上：&ldo;你定要如此是不是？那就给你个男人！&rdo;

郑三低头展开一看，只见偌大一张白纸上只画了一个男子，那人斜依在矮塌上，穿着甚是花哨，颇象山中的锦ji。头发也不束起，披散在身后，衣襟半敞着，眉目低垂着，说不出的怪异。只见过女子这般画像的，男子如此倒是头一回。郑三看了新奇，就多瞅了两眼。

冯良冷哼一声：&ldo;果然如此！只是此人以前是被人侍弄的，要他来侍弄人，少有些麻烦，我也已同他说明了，到时你们自己协商即可。下次进山我就带他前来。&rdo;

站起身来，袖子一拂：&ldo;告辞！&rdo;

郑三这才回过味来，一把抓住冯良：&ldo;我不要这个！&rdo;

冯良沉着脸：&ldo;此地这样的人就这一个，肯答应已属不易，哪里还有你挑选的余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