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把脸埋在手掌里,顿时很有想哭的冲动,我决心要去找他。
天黑的早,在漆黑的走廊尽头,透过玻璃窗,我抬头看远处星星点点的微光,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空茫的迷糊,以及无数的暗影,压抑的可怕。
我的良心已经惶惶不安,在巨大的人cháo中行走,觉得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轻蔑不屑,他们那么无所谓的从我身边而过,无一不在嘲笑着我的幼稚和错误。
如果我能够控制住自己,是不是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如果我能够对寂寞安之若素,是不是就没有如今的层层纠葛,我不应该和他在暧昧的边缘游走,两败俱伤。
从没去过酒吧,推门进去立刻一股刺鼻的烟味,烟雾缭绕,重金属摇滚,舞台上有穿着暴露的女孩子在跳舞,名副其实的混乱酒吧。酒色男女调情咒骂或者昏睡沉默。空气里弥漫着烟糙和酒精的味道,还混杂着强烈刺鼻的香水和汗水味。让人联想到原始丛林的气息。
仿佛堕入无尽的光影陆离之间,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另一种世界,让我深深的恐惧。
耳朵上坠银色耳钉的服务生讨巧的笑,&ldo;小姐,找人?&rdo;
我却不能呼吸,也不能完整的回答,目光惶恐且躲闪,&ldo;找,我找,人。&rdo;
一群年轻人坐在角落,我却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灯光落在他的身影之外,使他的身影显冷漠异常,仿佛与世隔绝,周围嘈杂躁动的世界,沦为了他的陪衬。
一根烟夹在手里,在灯红酒绿间,他把这诱惑燃烧于指间,身边有浓妆艳抹的女孩子频频示好,他却不曾抬眼,只是煞有介事的将烟在唇边绽放,然后欣赏着缓慢升腾的青色烟雾,他的表情色彩妖艳,如梵高的笔触一般张扬。
完全不是那个穿着白衬衫校服,笑起来干净透明的男孩子,全然的陌生的可怕。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他的时候,他抬头,正好对上了我的目光,一刹那,我头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付。
甚至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他的目光寒冷,立刻让我从头到脚都结了一层冰,等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声音冰凉透骨,&ldo;江止水,你过来做什么?&rdo;
&ldo;我找你,我来找你。&rdo;我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喃喃自语,&ldo;你快回去上课吧。&rdo;
他却听的见,只当笑话一样,&ldo;你凭什么管我,我上不上课和你有什么关系。&rdo;
我愣在当下,那群人开始起哄,&ldo;赵哥,干嘛呢,过来继续喝!&rdo;他在我面前站了一会,转身离去,我急急忙忙跟上去,不由分说的拉住他,&ldo;赵景铭,你不要这样!&rdo;
那群痞性十足的男孩子哄堂大笑起来,有人吹口哨,&ldo;赵哥,你又忍上什么风流债,小美女,来来,别急,喝酒喝酒。&rdo;
有人撺掇,&ldo;是呀,来,喝酒,赵哥人最好了,你陪他喝酒他一高兴啥条件都会答应你的,你要钱啊,衣服啊,伸手就来了!&rdo;
我把他的衣袖攥的紧紧的,他想甩开我的手,却不愿意用劲,僵持了一会他笑起来,指指桌上的水晶杯,&ldo;江止水,就按我兄弟说的,一杯喝下去,我听你的。&rdo;
那天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酒,后来我知道那个酒的名字‐‐芝华士十二年。
同学年少不言情(下)
平常喝水杯子一半的容量,一个男生给我倒满,然后略带担忧的口气询问,&ldo;赵哥,我看酒里还是勾兑点果汁吧,要不姜汁?&rdo;
忽然来了勇气,没等他回答,我端起杯子,只当是喝中药,第一口的味道就是木炭的焦味,还有辣辣的口感,酒味一下子窜进我的鼻子,刺激我的泪腺,我直觉的就想吐出来,可是堵着一口气,大口的吞咽下去,眼泪也不受控制唰唰的流了下来。
周围一片死寂,我轻轻的将杯子放下,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ldo;我喝完了,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了。&rdo;
明黄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侧,几乎可以看见他微垂的轻轻颤动的睫毛,可是那双眼睛被隐藏在暗影之下,没有表情的表情,但是只一瞬间我的手腕就被牢牢的抓住,我几乎是被他拖着出了酒吧。
可是他不住颤动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我却有种胜利的快感,以及无泪的痛苦。
街边的法国梧桐光秃秃的投下影子,斑驳凄冷,酒吧一条街到处都是流转的灯,冷风直往胸口里钻,仿佛连血液的流动都缓慢下来,连声音都变的艰涩,&ldo;赵景铭,你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地方,你回去上课吧!&rdo;
他怔怔的看着我,嘴唇仿佛动了动,下巴微微抬起,半天幽幽的叹气,&ldo;江止水,你说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别管我了好不好,就让我这样下去,我过的挺好的,很开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