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别说,还真有点茅台味嘞!杨助理说。
好酒好酒,亲家们多喝点!爹说。
墙上的胖娃娃望着她,好像要从画上跳下来似的。
刘家庆咳嗽一阵,说:
亲家,听说咱的孩子闹脾气了?
小孩子家,没有主心骨,风一阵雨一阵的。爹说,只要我喘着一口气,就撇不了大把。
小孩家,心眼活,也不算稀罕事,曹金柱说,文玲也是一样,听说这头ju子不干了,回家跟我闹别扭,被我和她娘一顿好打!
爹,你再喝一杯。大哥说。
喝中啦,不喝了!曹金柱说,这酒有点上头。
好酒劲都大,杨助理说,姐夫,闺女大了,可不能随便打!现在是新社会,打闺女犯法。
犯个屁的法!曹金柱说,自家的闺女,不听说就得打,谁能管得着!
姐夫,你就是嘴硬!喝醉了吧?杨助理说,共产党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你这种嘴硬的人。打人犯法,闺女也是人,打闺女就是打人,打闺女也犯法,犯了法照样用小绳绳起你来,没看电视?省长犯了法,照样上手铐铐起来,你比省长还大?臭种蒜薹的一个!
臭种蒜薹的怎么啦?曹金柱气哄哄地说‐‐听动静好像站了起来‐‐没有这些臭种蒜薹的,你们这些大老爷喝西北风去?还不是我们纳税养活你们,养着你们喝酒吃肉,变着法刮老百姓的油。
老曹,杨助理一定站了起来,一定用筷子指着曹金柱的鼻子尖,你对共产党意见不小啊!你们养活我们?屁味!老子们是国家干部,躺在树影里看蚂蚁上树,工资照发,一个子儿都不少,你们的蒜薹烂成酱我也照拿工资。
爹说:好喽,好喽,都是亲戚,互相担待一些,别伤了和气。
这是原则性!杨助理说。
听我老头一句话,刘家庆说,亲戚们聚头,不容易,国家大事与咱不沾边,不去管它,咱的事是‐‐喝酒!
喝酒喝酒!大哥说,八舅,您多喝点。
杨助理说:老大,我警告你们哥俩‐‐老二呢(出去耍了,大哥说)?噢,你们把高马打得可是不轻!
打死这个杂种都不解恨!爹说。
四叔,杨助理说,您也是个没脑袋的人!打人犯法!
他欺侮到我家门上来了!爹说,ju儿闹别扭就是被他调唆的。
毁人家婚事,也真是可恶!刘家庆说,宁拆三座庙,不毁一家婚。他这一插腿,差点就毁了三家婚事。
杨助理说:高马去告你们了,被我给咋唬住了。不管怎么说是亲三分向,要是别人家,我可不管。
八舅,亏您照应。大哥说。
告诉老二,今后不要轻易打人!
八舅,您知道,俺兄弟俩从小老实,实在是被那小子欺负狠了,才动了手。
要打也不能打头,往腚上打,打暄肉!
八舅,您看……他还会怎么样?
这个嘛……
他们都低语起来,金ju爬到窗台上,耳朵贴在窗户纸上,仔细听着。
文玲才十七岁,登不上记……曹金柱说。
能不能走走后门?
你们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杨助理说。
兰兰才十六,更不行。
文玲的户口簿能改,可是兰兰的就改不了,我们不是一个乡,我手大捂不过天来……杨助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