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说:“给我两分钟。”
电话在雨声里被切断。
而后,挡在她头顶的是周暮辞的伞。
同时接过他的纸巾,姜迎灯想要擦眼,却发现眼睛是干涩的,于是她用纸拭了拭犯潮的发尾。
周暮辞没问什么,举着伞说,“走吧,送你回去。”
很快,她意识到梁净词的两分钟是什么意思。
在回单元楼的路上,他的奔驰车刹住在路口,梁净词坐的是后排,车停下后,司机转头望他,请示下一步。
一袭黑衬的男人周身凛冽,从濛濛的雨里过来,他不撑伞,皮鞋踩在水塘,浑不在意,只是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人。梁净词站在她的跟前,平坦的眼中,一半是高高在上,一半是失魂落魄。
“姜迎灯。”他喊她的名字,声音冰冷低沉得像欲碎的玻璃。
周暮辞张了张嘴,觉得这种场合他该说些什么,但又生怕错一个字,看迎灯。
梁净词目不转睛看着她,沉沉道,“我有话要说,让他走。”
姜迎灯抬起湿漉漉的眸和他对视:“凭什么,你说走就走?”
梁净词说:“不走也可以。”
被逼到了一个情绪的爆发点,他永远镇定的眼波里也出现了一丝紊乱。
“那就让他看着。”
她感受到,梁净词在害怕。
害怕真的失去,害怕他姗姗来迟的吻再炽烈,也留不住她“过时”的爱。
她踮起的脚尖,他领子上的酒气,她抵在他胸口的掌心,他火热的唇,一丝一缕的细枝末节,缠乱在一起,成为这个凶猛又混乱的雨夜,最潮湿的记忆。
第63章c19
这不是梁净词第一次强吻她。
再温文随和的人在屡遭碰壁,无计可施的时候,也不得不用这样唐突冒昧的方式让感情破土。他滴水不漏的心迹有了缺口,从里面漏出来,是对她的不舍和疼惜。
幸而他吻得不深。
浅浅一个烙印却滚烫,落了她满唇。
姜迎灯再加一把力推他,梁净词就自然而然退开了。
他眉眼里有醉意和失态。发间,领上,各有一点潮气,眼睛也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雾。隔两三秒,他抬手揉了揉皱紧的眉心,转而便恢复好整以暇的姿态,动了动嘴唇,可能是想为这唐突道个歉,但姜迎灯显然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