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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2页）

&ldo;不成！这小土匪是俺们师长大人点了名儿要的人！&rdo;

&ldo;有意思……师长大人要这小崽子做什么？

大壳帽俩眼一瞪：&ldo;呦呵！师长大人的吩咐，轮得到你问为什么？！……把这人带走！&rdo;

柴九两眼微眯，哼道：&ldo;你想把人带走就带走？哼，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儿！&rdo;

话音未落，手下的一群伙计荷枪实弹，七七八八的枪杆子全部端平，悍然对准了大沿儿帽身边的兵勇。

&ldo;咋着，想咋着？他奶奶的，一群土匪山贼，皮还没来得及换呢，就敢跟爷爷们耍横！&rdo;

大沿儿帽毫不示弱，口中骂骂咧咧，一群人也举起了枪管子。这帮人别看平日里懒散得要命，这一回是重赏之下必有莽夫，看在那十倍的月俸和够抽上三年的鸦片膏的份儿上，个顶个儿地jg神抖擞，如láng似虎。

正在这关口，远处一声脆亮枪响，晴朗无云的天空中腾起一股白烟儿。

又一支铁灰色马队自远处风风火火地飙来，领头的马儿蹄声急切。大沿儿帽的队伍缓缓让至两侧，一匹高头骏马急踏轻沙，一跃冲到众人眼前。

伏在地上倒气儿的息栈，隐约听见枪响，从沙堆里抬起一只沉重的眼皮。

眼前骏马之上端坐之人，竟是马俊芳马大师长，面色凝重，一脸被huáng土罩面的凌乱沧桑，身上裹了厚实的军大衣，脖子上还缠绕几圈儿白色纱布，似乎旧伤仍未完全痊愈。

马俊芳一眼瞧见了地上趴的遍身鞭痕、血rou模糊的少年，目光恰好对上那一双失神的凤眼。细细的眼眶中，两粒小黑瞳仁已然僵硬静止，毫无生气。

马师长顿时又惊又痛：&ldo;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赶紧把人扶起来瞧瞧，还有没有气息？&rdo;

息栈被人翻了过来，拎起头颅，掰开嘴巴，灌进几口凉水，带血的水花从鼻子里呛出，痛不yu生。

马师长连忙问道：&ldo;你怎样，还好么？&rdo;

息栈勉qiáng睁开眼睫，扫过马俊芳那一张万分关切的脸，冷冷地别过脸去，虚弱的小唇用口型说道：不劳费心。

马俊芳心口抽疼，抬眼沉声说道：&ldo;柴掌柜，这小土匪是我今次带队抓捕之人，人我带走了。&rdo;

&ldo;马师长先别忙着走啊！&rdo;柴九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慢悠悠开腔：&ldo;这小崽子与我柴某有仇，是绺子里的叛徒，按照我芨芨台的绺规，应当棍刑处死！马师长，今日与柴某行个方便如何？&rdo;

&ldo;不可。此人我要捉活的，尚有话要问。&rdo;

&ldo;有话要问？呵呵呵呵，那就请师长大人就地问话，问完了您先行一步。&rdo;

&ldo;柴掌柜，此人乃匪首镇三关手下的重要头目，我马家军列了名单要活捉讯问的土匪，怎能随便就地处死？这人我必然要带走。&rdo;

柴九万没想到今儿这日子，宰杀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羔羊，也能遇到一群拦路虎，心内恼恨，磨牙怒道：&ldo;哼，马师长，这人好歹是我先捉到的，咱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柴某也是国民军政府委任的第二军第四师第三旅的旅长！委任状子可是省参谋长亲自签的字盖的戳，怎的，不作数么？！&rdo;

马俊芳脑中暗自盘旋片刻，迅即接口道：&ldo;柴掌柜，你虽已接了那委任状，可并未正式列入我马家军的编制，你的部下一未换军服，二未领军饷，第三，今日野马山剿匪一役，你亦只是协同策应，并非攻山主力。捕获的俘虏当然应jiāo由我军处置，怎能由着你在野外处以私刑？&rdo;

&ldo;你……马师长这什么话？！我柴某不领军饷给国民政府白gān活儿协助剿匪，你们竟然如此轻视怠慢！&rdo;

&ldo;本师长何处轻慢了柴掌柜？&rdo;

&ldo;那野马山绺子的家当，你们为何全数烧掉？什么意思？&rdo;

&ldo;此话柴掌柜自去问攻山的部队，又不是本师长下令烧山毁寨。再者说，野马山绺子既然被灭，他们的山寨，为何不应烧掉？&rdo;

&ldo;……&rdo;

马俊芳说话滴水不漏。柴九心中搓火，无处发泄。他不仅是白gān了活儿，到现在都被对方一口一个&ldo;柴掌柜&rdo;地称呼，没听见叫一句&ldo;柴旅长&rdo;。

此一役芨芨台绺子的人马紧咬镇三关，追了几天几夜，途中遭遇数个回合，虽然伤了镇三关，柴九自己也着实损失不少兵马。若真能把野马山灭了也值，怕就怕野马山大掌柜现下还是没死，藏匿于某处，留下个祸患，来日必然与他寻仇。

马家军的jg英师临阵托大，完全没有使出全力剿匪，不但不乘胜追击镇三关，反而一把火烧掉了山寨，连个rou渣子也没给柴九留下，把芨芨台大掌柜气得跳脚。这时好不容易捉到该死的小叛徒王小七，想拿这崽子出一口恶气，没成想竟然又冒出来个马大师长，死拦着不让宰杀。

要是连王小七都弄不死，这一趟老子岂不是白折腾了？！损兵折将还没捞到油水！

柴九心有不甘，眯细一双俊眼，心中一动，面容透出诡谲笑意：&ldo;呵呵，马师长，你今日与柴某纠缠不休，定要索要这小崽子，恐是另有意图吧，啊？怎么，您那间&lso;绿玉仿&rso;里边儿养的小厮，看不够眼了，都让您给玩儿腻歪了，想尝个新鲜？&rdo;

马俊芳面色一沉，冷冷地抽动嘴角。

&ldo;呵呵，马师长，要我说，这小崽子如今都伤成这样子，小ji仔儿都给鞭子抽烂了，没法看了吧？这般货色您还看得上眼？马师长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