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头发被他拉的很疼,眼里疼出一些水光,蹙着眉不说话。
林修宇气的发狂,凑近他:&ldo;快说,林修承是不是装的?你们串通好的对不对?&rdo;
陈幸看着林修宇近在咫尺的脸,他说:&ldo;是啊,傻逼。&rdo;
林修宇还没看清,脖子上就绕上了一条冰冷的东西。
陈幸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手铐,绕到了他后面,双手缠上林修宇的脖子,用手铐紧紧卡着他的咽喉,膝盖顶上他的脊椎,林修宇的嗓子里发出可怕的&ldo;咯咯&rdo;声,脸涨红着,目眦欲裂,很快,他的瞳孔散开来,没了气息。
陈幸把林修宇的头放开,抽了他腰间的配枪拿着。
derrick不知是太轻忽,以为陈幸真是林修宇的小宠物,还是太信任林修宇能看好他,和手下出门去了。
陈幸小心地下了楼,这是一栋几乎没有人住的老旧建筑,旁边是一所废弃学校,荒无人烟,所幸的是有一辆垃圾车开过。
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攀上了车,爬到车后的箱柜里,躲在一个垃圾袋后面喘息,陈幸头很疼,浑身发冷,想该是在发烧,随着垃圾车一颠一颠的前行,离开了那里,陈幸的精神松懈下来,意识慢慢不清晰了。
迷糊中,陈幸感觉车子停了很多次,似是到了外面有人声的地方,又停了下来,他爬下了车,从高高的卡车箱上下来时失了力气,重重摔在地上。
他缓了很久,等疼痛消退了些,支着手臂坐起来。
伦敦下雪了。
陈幸摔在一条通往主干道的巷子里,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脸上,冰冷湿润,令他脑袋清醒了一些。
巷子口处有一个电话亭,一小段路,陈幸腿摔得生疼,小腿筋一抽一抽的,小步挪动了很久才够到,他的手机早被搜出扔下车,钱包也被拿走了,兜里却还有几个零钱,他把钱投进投币口,拨了林修承的手机号。
林修承等derrick的回电快要等疯了。
一旦derrick和林修宇发现陈幸对他的重要程度,会将陈幸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他必须占据主动位置,等derrick反过来求他,陈幸也明白这一点,才在电话那头做出恳求的样子。然而从林修承早上挂了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座机再也没有响过。
他一闭上眼,全是陈幸嘶哑的喊声,陈幸在说&ldo;救救我&rdo;。林修承叫林森把现金和钻石准备好,如果derrick再打过来……他很害怕自己会失控地答应他一切条件。
林修承站起来,从落地窗向下看,雪很大,矮一些的屋子房顶上积了薄薄一层白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是一个未知号码。
他划开接听,陈幸在那头用微弱的声音告诉他:&ldo;林修承,我大概在圣保罗大街中段的一个电话亭,好像发烧了,你快来接我。&rdo;
林修承在电话亭里找到了陈幸。
他低头看着小亭子里一身脏污,握着话筒昏睡过去的少年,跪着将他抱了起来。
如果陈幸醒着,想必是要嫌这样的姿势娘炮的,林修承想。
陈幸睫毛长长地聋拉着,上边有融化了的冰雪,脸上有些污渍,林修承伸手帮他擦了擦,手探在陈幸冰冷的皮肤,才发觉自己的手指是颤抖的。
他抱着陈幸下车,进医院做了检查,陈幸发着高热,身上都是擦伤和淤痕,膝盖上的摔伤很严重,破了一大块,流着血。
医生给他清理了创口,为他吊上退烧的挂针就走了。
林修承坐在一旁守着他,看陈幸指缝里都是黑色的秽物,便去洗手间端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浸湿,挤干,覆在陈幸的手背上,慢慢替他擦掉污渍,露出青紫的淤痕来。
林修承看着静静躺在床上,抿着嘴唇睡着的陈幸,看起来毫无生气,不再那样神采飞扬了,可是他就活生生在林修承面前,胸口一起一伏地呼吸着。林修承的心也落了下来,安稳地落到了它该在的地方。林修承握着陈幸的手,将他因为挂水变冷的手捂热。
陈幸应该是干净的,他想,他要给陈幸打一座高楼上的暖房,叫他在伦敦最高处晒到太阳,吹不到风,周围都种植着新鲜的花草,而即使陈幸露出最擅长的无辜的笑容来祈求他,他也不会放他走。
16
陈幸睡足了二十个小时才转醒,他身体好,半夜烧就退了。
林修承趴在他床边也睡着,粗硬的黑发扎得陈幸手臂疼。陈幸看着白惨惨的天花板放了会儿空,伸手推推林修承的肩膀,他左手上打着滞留针,一动就牵着疼。
林修承也醒了,抬起头看他,他两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也没换衣服,眼镜放在一旁,眼白里混着血丝,眯着眼看陈幸,说了句废话:&ldo;醒了?&rdo;
陈幸端详他一会儿,笑得半死,他边笑边嘲笑他:&ldo;修爷,你不帅了。&rdo;
林修承揉揉他脑袋,站起来洗漱去了。
等林修承洗漱完,刮了胡子回来,陈幸也坐起来了,掀了被子盘腿坐着等他,又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陈幸。
&ldo;我好像把林修宇弄死了,&rdo;他去摸脸上的伤,手刚碰着伤痕,就被林修承拿开了,&ldo;我就摸摸,有点疼。&rdo;
林修承把他的手放好,坐在床边和他商量:&ldo;陈幸,等你身体好了,你跟着顾擎去美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