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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职责而已。&rdo;

英雄吗?

翟辰摇摇头,把包甩到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热浪卷裹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这夏天独有的味道呛得他连咳三声。年少时也是这么个蝉燥闷热的夏天,翟建国缠着纱布冲他呲牙咧嘴:&ldo;哪有什么英雄,生而为人的本能罢了。&rdo;

晚上幼儿园放学,翟辰就扛着外甥来派出所问案情进展,连续来了三天,跟那位年轻的警察同志都混熟了。小警察很是纳闷,这非亲非故的只是临时雇的无证黑保镖,要不是翟辰不在场证明充分,都要怀疑他是心虚来打听情报的凶手了。

&ldo;我还在雇佣期呢,&rdo;翟辰是这么回答的,&ldo;客户在雇佣期死亡是我职业生涯的耻辱,没保护好人,就保护好公道。&rdo;这话说得英勇无畏、慷慨激昂,就差配个精忠报国的背景乐了。

小警察听得肃然起敬,很是佩服他的敬业精神,悄悄跟他透露了一点情况:&ldo;法医鉴定测算出来,落点和自由落体有误差,判定是被人扔下去的。但是对凶手毫无头绪,上报给市局,市局已经派人来协助调查了。&rdo;

市局派人,那就是方初阳他们刑警队了。翟辰拍拍小警察的肩膀:&ldo;谢了哥们儿,不过这种消息,以后还是不要透露了,万一我就是凶手怎么办?&rdo;

最后一句是凑到耳边说的,小警察瞪大了眼睛僵在当场,像是被黄鼠狼吓呆的猫崽子,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这位小同志刚上岗不久,而且是日常处理鸡毛蒜皮百姓纠纷的民警,才让翟辰有机可乘套出话来。这要是方初阳手下的人说漏嘴,马上就会被方副队赏一顿警棍打出刑警队去。

市局刑警队,方初阳正在看现场勘查的照片。

&ldo;副队,这事分局那边还没处理完,咱们这么早提过来是不是不合适?&rdo;正蹲在地上整理东西的刑警队员陈照辉,小心翼翼地扒着桌子问方初阳,他长得偏黑,冷不丁从桌子底下冒出来吓人一跳。

&ldo;你不觉得这事跟城南的案子有点像吗?&rdo;另一名队员转头说道。

&ldo;城南的案子?&rdo;陈照辉坐直了身子,快速扒出城南案子的资料。前些日子城南死了一名中年男子,这人半夜从立交桥上跳下去,摔断了脖子当场没气。他的妻子说他是自杀,因为欠了很多外债还不上了,但他的父母却坚信儿子是被人杀死的。

那段立交还在修建,没有正式通车,周围也没有摄像头。但早上被很多上班的人看到,还发到社交网络引起了恐慌,这才转到市局来查。

同样是高空坠落,没有目击者,没有遗书,没有征兆,第二天还跟人约好了要见面。

&ldo;前男友有不在场证明,门把手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纹,楼道里没有打斗的痕迹,&rdo;刑警队长端着范队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边走边擦汗,&ldo;脚印呢?&rdo;

范队长以前是翟辰他爸的副手,比方初阳他们大很多,人到中年,体力有点跟不上年轻人。

&ldo;这个小区物业很差,常年没人打扫,李婷门前一直到电梯口,布满了各种男女老少的足印。&rdo;方初阳将拍摄足印的照片找出来,递给队长看。走道里脏兮兮的,放着许多杂物,中户老太太捡回来的瓶瓶罐罐、边户那家小夫妻扔的小孩尿不湿。

&ldo;楼上楼下的窗户查了吗?会不会是从别的楼层掉下去的,&rdo;范队接过来仔细看,&ldo;那个前男友是哪里人?&rdo;

&ldo;别的楼层都看过了,没有打斗痕迹。前男友王竞航,就是蔡庄人,在蔡庄新城也有房子。案发当天,他还在医院里躺着,值班护士和同房病人可以证明。&rdo;方初阳将王竞航的资料抽出来递给队长。

&ldo;医院?他为什么在医院?&rdo;

&ldo;他……因为跟踪李婷,被李婷的朋友打得尾椎骨骨折了。&rdo;方初阳背过脸露出个牙疼的表情,默默隐去了打人者翟先生的名字。

&ldo;嚯。&rdo;范队惊讶了一下。

&ldo;这么一说,这俩案子还真是挺像,&rdo;陈照辉是个老实孩子,把所有条件列出来画在纸上,&ldo;现在就差亲近的人宣称是自杀了。&rdo;

&ldo;队长!&rdo;那边负责外出调查的队员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ldo;李婷……李婷她爸妈说,她是自杀的。&rdo;

&ldo;!!!&rdo;

&ldo;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它们跳着圆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rdo;柔和欢快的音乐响起,幼儿园的女老师正穿着粉红色运动衣,带着小朋友们做课间操。短胳膊短腿的小孩子们跟着老师瞎比划,动作根本做不对,歪歪扭扭的还打架。

翟辰穿着粉蓝色围裙靠墙站着,抱着手臂看这些小东西东倒西歪。

&ldo;哎呦,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惜命。&rdo;负责打扫的阿姨坐在旁边刷手机,一边刷一边跟摘菜的厨房阿姨念叨。

翟辰好奇凑过去:&ldo;怎么了?&rdo;

&ldo;你看看今天的新闻,一个女白领因为不愿意加班竟然跳楼了。&rdo;阿姨们都喜欢跟翟辰说话,见他凑过来,忙把屏幕裂成蛛网的手机递给他看。

蛛网手机看不大清楚,但配图那张打了码的蔡庄新城一眼就能认出来,翟辰拿出自己的快速翻看。通常有什么热点新闻,都会全网铺天盖地发,这则也不例外,随便搜索一下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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