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滚!&rdo;本来还想安慰他两句的方初阳,顿时被撩起火来,&ldo;那你就憋着吧,憋不死你。&rdo;
翟辰郁闷地把烟抽完:&ldo;黑夜不仅给了我黑的眼睛,还送一个黑心的兄弟,苦啊。&rdo;
&ldo;……&rdo;方副队深深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混蛋玩意儿气死。
晚上被翟辰气,白天去了局里被那些邪教徒气。
在小屋里被大哥们热情款待一晚上的罗全培,总算老实了,蔫头耷拉脑地交代了不少事。他们这个窝点的主要用途,就是让邪教徒们忏悔献祭的。做错了事,或是亲人做错了事,都需要在神明面前忏悔;需要神明为自己做什么事,则需要献祭。
忏悔和献祭,形式其实是一样的。可以贡献金钱,没钱也可以贡献别的。
&ldo;别的是指什么?&rdo;方初阳敲敲桌子,提醒他不要含糊其辞。
&ldo;这些东西,昨天晚上那些祷告的人还有你那个小弟,已经交代清楚了,你最好说实话。说的不对咱们就慢慢耗着。&rdo;小马在一旁威胁他。
&ldo;房子,车子,或者……女人。&rdo;罗全培缩了缩脑袋。
方初阳深吸一口气:&ldo;所以,王竞航、周玉芬、袁小爱给了你们钱,做了献祭?&rdo;
&ldo;周玉芬给的是钱,王竞航和袁小爱的怎么弄的我不知道,他们直接找的星主,&rdo;罗全培小声说完,慌忙补充,&ldo;这三件事我都没经手啊,我只是知道点。警官同志,我就是好色,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些女的跟我睡都是你情我愿的。昨天晚上那个小女孩,她妈把她领去的,我哪知道她不愿意啊!&rdo;
&ldo;那十万块钱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你没骗人钱?&rdo;小马又想打他了。
&ldo;那是他们自个儿愿意捐的,庙里不也常有香客捐钱吗?他硬要捐给我,我有什么办法。&rdo;姓罗的又摆出了无赖嘴脸。
&ldo;合不合法,法院会告诉你。根据目前的情况,如果罪名成立,你利用邪教诈骗钱财、奸淫妇女、教唆杀人,判个无期是没问题的。如果查实还有强迫妇女、幼女之类的行为,就可以判个枪毙。&rdo;方初阳整理了一下资料,面无表情地告知。
&ldo;我可没教唆杀人!我只管收钱,天地良心我没强迫过谁!&rdo;罗全培听了这话就急了,&ldo;杀人的事都是星主指挥的,我都没跟那些天罚者说过话!&rdo;
&ldo;星主是谁?如果你帮我们找到星主,算你一功,可以减刑。&rdo;方初阳示意小马递给姓罗的纸笔。
罗全培看看手里的表格,拿起笔,又放下:&ldo;我不知道。&rdo;
&ldo;你是负责收钱的心腹,你会不知道?&rdo;小马敲敲桌子。
&ldo;我真不知道。&rdo;罗全培摆出英勇就义的姿态。
&ldo;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把他送回去。&rdo;方初阳站起身。
&ldo;哎哎,能不能给我换间号子?&rdo;那人立时挣扎起来,哭爹喊娘的不愿意回去。
&ldo;不好意思,就剩这一间有空位了。&rdo;小马本着为人民服务的原则,态度温和地告知。
&ldo;哎,我说我说,&rdo;罗全培坐回去,把脸埋在手里很长时间,&ldo;不是我不愿意说,是我不能说。我上头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面还有刚十七岁的儿子,我要是说了,我们全家都活不了。&rdo;
邪教的上层,其实是清醒的,根本不信教。他们有明确的目的,要么图财,要么图色。姓罗的不肯供出星主,也绝不是出于信仰,而是怕被天罚者报复。
&ldo;你儿子都十七岁了,还向十六岁的小姑娘下手?你要不要脸!&rdo;小马推搡了他一下,被小张一把拉住。
&ldo;没有人会知道是你说的。&rdo;方初阳示意外面关了监控。
&ldo;副队?&rdo;外面的人发出疑问。
&ldo;关了监控,视频音频都关了,&rdo;方初阳斩钉截铁地说,随着微弱电流声的消失,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沉静,&ldo;你现在能说了吧?&rdo;
罗全培苦恼地扒了扒头发,沉默地低着头,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哑着嗓子开口:&ldo;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个人,你们见过。&rdo;
老实交代的罗全培不用再回到充满大哥关爱的屋子,被单独关押了。刑警队里陷入了复杂的排除推理讨论。
首先,这个人肯定不是已经落网的五个星使。其他的警方见过的人,王竞航、周玉芬、袁小爱、死者王强的父母、死者李婷的父母、李婷的闺蜜许娇、热心提供各种线索的高雨笙、莫名搀和进来的翟辰……
相关的人太多了,无从下手。
&ldo;高雨笙很可疑,他好像什么都知道。&rdo;陈照辉用他那核桃大的脑子努力推理。
&ldo;得了吧,自己抄自己老巢,是你有病还是他有病?&rdo;方初阳卷起资料揍他脑袋,&ldo;现成的证据不知道找,热心市民提供的那个音频里,不是有星主的声音吗?&rdo;
&ldo;对啊!&rdo;众人醍醐灌顶,赶紧找出那段音频。
【天罚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
中年男子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浮,世故且狂傲。
&ldo;蔡万岱!&rdo;那个王竞航的姑父,蔡庄的前任村长,收了五十万现金说要给儿子娶媳妇做彩礼的中年!
&ldo;马上抓捕蔡万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