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星宇一袭白色战甲,眉目晴朗,上前禀告:“禀桃沐将军,前些日子末将所查焚焰军内鬼之事有了眉目,这两日全军戒严,严扬偷传灵鹤,我已经截获信件,确实是与魔界传书。”
他直起身来,站在一边,露出被人押着进来的严扬。
唐易对严扬有些印象,事实上,焚焰军的每个人,她都认得。
低头看了看戈星宇呈交上的纸鹤,上面确实写着这次焚焰军开拔的目的、军队人数、带队何人、已经入了缝隙查看,甚至连唐易研究缝隙之土的结果都报了上去,事无巨细,样样都说,看这个熟练程度,怕是报了不少消息给魔界。
将纸鹤扔给戈星宇,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她坐在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严扬。
半晌,她眉头一挑,“魔界卧底?”
严扬在她的印象中,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修行也努力,练习也刻苦,现在看来,无非是别有目的,想要求得更多消息而已。
严扬的脸上,这下可没有什么和善之意,紧紧咬着牙,“是又如何!”
“焚焰军里出魔界卧底,可不是什么光荣之事。”唐易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以为焚焰军就很光荣吗?还不是靠着仙君大人的关系提拔上来的?”严扬许是知道大限将至,恶狠狠地盯着唐易,“我跟着魔界做事,就是死也是光荣的!”
唐易懒得听他多说,伸了个懒腰。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真是有些乏力。
“既然是卧底,就交给无上堂处理吧。”
无上堂,对于仙界中人来说,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方,对于魔界卧底,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仙界的无上堂,魔界的锁魂堂,这两个,哪个都是有进无出,恍如魔窟!
“你卑鄙无耻!你把我送到无上堂,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你、唐易,你不就是卧底出身?你现在认为我无耻,你就光荣吗?你才是仙界之耻!!……唔唔唔……”
饶是旁边的仙兵立刻捂住了严扬嘴,还是没来得及。
所有的人都噤声,大气都不敢喘。
卧底出身这件事,这前年来,随着唐易积威越高,就越是没有找死的敢在唐易面前提起。
唐易微微眯眼。
这些年来,听过太多对于她出身的羞辱。可是不论如何,其实说的都是事实。
她从来不曾辩解过。
对于外人来说,看到的永远是她毫不变色、坦然处之的模样,仿佛没有心肝,只是无情的战神而已。
那些自己喝到烂醉的夜晚,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受伤独自处理伤口的夜晚,无人知晓,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已经过去了一千年。
一千年太久了,久到形成了亘古存在的伤疤,说起来的时候只知道那里有伤口,却不会伸手揭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