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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夜灼之死

三天后，城外。

刺骨的风从树梢上呼啸而过，将几片枯黄的叶子卷上天际。

残阳下，一道消瘦单薄的身影竖在道路旁，而且已经在那里竖了很久。身影的主人是一个颓然的少年，他久久地维持着抬头的动作，视线凝聚在城门上。

城门上挂着一具面目模糊的尸体。

乌黑的血一滴一滴地从尸体的衣角滴下来，在城门前的土地上开出一朵狰狞而绝望的花。

&ldo;骗人。&rdo;这个少年低声地，跟那个已然不存在了的人控诉着：&ldo;你骗人，你明明跟我说，你会回来的。&rdo;

可是，那个被控诉的人却永远都不会再回答了。

少年惨淡地笑笑：&ldo;其实我一直都不太喜欢你的。你总是太唠叨，永远都有一些大道理可以讲。&rdo;

&ldo;你应该是希望可以改变我吧，把我变成一个合乎你的道德观念的人。可是，你现在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rdo;少年的眼角开始湿润，&ldo;明明那么蠢的一个人，却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保护我。&rdo;

&ldo;我应该是很讨厌你这样的人才对啊。为什么你离开之后，我却会有一点舍不得呢？&rdo;

残阳渐渐消失在了天际。

这时，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婆婆来到少年的身边。

&ldo;别看了，回去吧。&rdo;老婆婆用阴沉的声音说：&ldo;入夜就是宵禁了。到时候，你还站在这里的话，可是会被士兵怀疑的。&rdo;

少年擦擦眼泪，&ldo;谢谢你，老板娘。但是我已经决定离开北方了。&rdo;

老婆婆惊讶地问：&ldo;今晚就走？&rdo;

&ldo;对，今晚就走。&rdo;少年的声音里开始出现了一丝恨意：&ldo;北圣至金杀死了我哥，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rdo;

老婆婆摇摇头：&ldo;那可是北圣啊。你这样的灵术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rdo;

少年的眼中充满了决然：&ldo;我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有人是他的对手。我去大陆西边请求&lso;那个人&rso;的帮忙的话，就算是至金，也得付出该付的代价。&rdo;

老婆婆问：&ldo;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西圣吧。&rdo;

少年：&ldo;是&rdo;。

老婆婆再一次摇头：&ldo;哎，年轻人总是想当然。四圣本来都是一伙的，那个西圣怎么可能会为我们这种和虫子一样的小人物出头。&rdo;

这回少年并没有接话。但是他就是知道西圣会站到自己这一边的，这是一种直觉，没有理由但却准确得可怕的直觉。

老婆婆再一次问道：&ldo;你真的不跟我回城里去了吗？就算只是今晚再住一晚，也好过你半夜赶路吧。&rdo;

&ldo;不了，&rdo;少年拒绝道：&ldo;谢谢您这么多天的照顾，但是我真的要走了。&rdo;

老婆婆叹了口气：&ldo;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rdo;

少年点点头，目送老婆婆进城之后，才转过身，带着阴冷得可怕的表情向西方去了。

‐‐‐‐，‐‐‐‐

其实，至金这几天并不在大陆北边，而是一直呆在大陆西边。最近西圣幽尘挖出了去年酿的酒，于是他们就不分白天黑夜地喝酒吹牛。

&ldo;我跟你说，当初谙槿长老救我的时候可帅了。&rdo;至金打着酒嗝说：&ldo;他独自一个人冲进无数魔物的包围中，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我从魔物的口中救了下来。要不然……要不然现在你就见不到我了。&rdo;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幽尘发现忽略掉以前的那些事之后，至金这个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至金老是无时无刻地赞美谙槿的英勇无畏，这就让幽尘很厌烦了。幽尘可以原谅至金曾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但是不代表幽尘可以原谅谙槿当年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