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低头看着手里冰凉的刀锋,小声嗫嚅:&ldo;这么锋利的刀锋,滑过血管时……会很疼吧?&rdo;
俞钦脸色变得苍白:&ldo;穆安!&rdo;
穆安的眼泪又一次的夺眶而出,她颤抖着手拿起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处紧紧的贴着自己蓝色的静脉。俞钦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鹜,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紧紧的抱住她:&ldo;穆安,不要,不要再丢下我。&rdo;
穆安感觉到肩膀处的濡湿,她伸手推开俞钦,食指在他的眼角滑过,沾着液体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允了下,涩涩的,她抬头看俞钦,笑得明媚:&ldo;我给你的爱……也是这样的味道吧?&rdo;
第19章第十九章
俞钦抱起穆安就把她带回床上,不许她再说什么,把她紧紧的勒在怀里,一直在她耳边轻声说:&ldo;乖,别乱想,无论你想起了些什么,都不许自作主张做决定。&rdo;
穆安窝在他怀里,身体还有些发抖,许是在阳台吹风吹得太久得缘故,穆安的唇有些发白,她低声说:&ldo;俞钦,别再骗我了,我都记起来了。&rdo;全部……每一个片段都记得无比清晰了。
俞钦的身子僵硬了一秒,随即霸道的搂紧她:&ldo;想起又如何,别想再跑。&rdo;
穆安没有说话,俞钦低头咬了她的鼻尖一下:&ldo;穆安,对我公平一点,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过去,看看我,看看你身边的人。&rdo;
穆安眼眶发热,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小声哭泣:&ldo;俞钦,那是我的父亲啊,即使不是亲生父亲,他也养育了我二十几年,他的血染满了我的衣襟,你让我怎么……当作一切都不曾发生?&rdo;
俞钦低头吻她的泪:&ldo;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害得。&rdo;
穆安摇了摇头,紧咬着嘴唇:&ldo;不,谁都不怨,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走不下去了。&rdo;
俞钦闻言蓦地坐起,双手紧紧的握着穆安的肩膀,眼里是一团几欲爆发的怒火:&ldo;你胡说什么,穆安,别再想逃走。我真的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眼睁睁看着你跳崖的痛苦了。&rdo;他握着她的手,紧紧的生怕一松开她就会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不再,&ldo;如果不开心,我带你走,带你离开。&rdo;
穆安流着泪看他,被他摇得头痛欲裂:&ldo;逃不掉,那把锁……在我心里。&rdo;
俞钦脸上是浓浓的化不开的痛楚,他心疼的擦着她的泪:&ldo;穆安,原来你一直都这么痛苦……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一年前是,现在也是……对不起。&rdo;残忍的现实,无论这么掩盖,怎么逃离,都无法摆脱,穆安心里的罪,是她自己定的,与法无关,而是情。
第二天俞钦坚持带穆安去诊所复查,穆安和ike聊完,乖乖的坐在走廊上等俞钦,俞钦见完ike之后去取药。
穆安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一片灰色看得她有些头晕,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下,穆安回头,微微笑道:&ldo;爸……&rdo;
俞钦取完药再回来,走廊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了穆安的身影。手里握着的药盒散落一地,俞钦发了疯似的每一层楼几乎每个病房都闯进去,找遍了整个疗养院都不见穆安的身影。
找到了陆博简,和他一起找遍了穆安身边的朋友、以前的同事,毫无头绪。
就在俞钦完全绝望的时候,消息灵通的莫岂衍打了电话过来,声音沉重:&ldo;穆安她……自首了。&rdo;
俞钦的手机跌落在地板上,莫岂衍的声音还在话筒里说着什么,俞钦已经没有勇气听下去了。只有那一句话一直在耳边回荡,穆安她自首了,自首了……俞钦苦涩的笑出声,声音却是那般的粗噶萧瑟,穆安,你真是……够狠心。
在看守所外,俞钦等了很久,最后得到的回复竟然是,她拒绝任何人探视。俞钦走出看守所,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中零星的小雨,一滴滴滴在了脸上,他手揣进大衣的兜里,慢慢的走远,背影,离看守所越来越远,原来越远……
三年前……
俞钦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睨了眼座无虚席的教室,轻轻的叹了口气。中文老师的演讲还没开始,他就能想象待会会有多憋闷。叔叔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先听讲,可是就他这中文水平,待会能不能听得懂还是个问题呢。
正打算溜走呢,整个教室忽然安静下来,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站在讲台中央,一脸的不怒自威。俞钦已经提起的右脚生生的给收了回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是对人家的不尊重吧?俞钦虽然平时调皮捣蛋惯了,可是家教良好的他还是乖乖的坐回位子上去了。
演讲才开始没5分钟,教室门就被&ldo;嘭&rdo;一声打开了,穆安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看着偌大的教室几百双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穆安只觉得耳根子都发烫。她眯起眼笑笑,隔得这么远的距离,还是看到主任那双能发出几千伏电流的眼睛狠狠剜着自己。
穆安抬手低低的抚住额头,鸵鸟的挡住自己的视线随便找了个位置就想坐下,无奈穿不惯高跟鞋的自己,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也差点崴到了,重重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椅子发出了沉沉的闷响,穆安都不敢抬头看主任此刻的样子,想也知道,肯定能杀死好几个自己。教室寂静一片,就在穆安快要被这样的气氛给闷死的时候,主任终于耐着性子又开始了讲课。
要不是被陆乔拖去参加什么六人相亲宴,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露肩小黑裙,穆安太阳穴跳了跳,脑子迅速运转着,待会得找个什么借口让主任她老人家魔爪留情啊。
拿出笔记本,心不在焉的假装记着笔记,感觉到一股探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穆安侧过脸就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眼里噙着笑,支着下颚打量自己。
穆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暗骂了句小鬼。虽然只一眼,穆安还是有些被惊艳到了,自己不是那种看到帅哥就移不开眼的女生,可是眼前这双漂亮的眼睛还是让她有些被吸引住了。她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笔尖在笔记本上毫无目的的划着。
&ldo;唇膏很漂亮。&rdo;那个小男生忽然下巴抵在手臂上,闲散的趴在书桌上对穆安说。
穆安皱起眉,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对他笑笑,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臭小鬼,居然敢调戏自己,暗自打量了下他的穿着不像是一中的学生啊,倒像是个大学生,该不会是来勤工俭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