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常常把这种感觉归因于职业病,钟名粲应当因其才华受众人瞩目而不是别的,但他现在终于发觉,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见过以骄傲垒成的城堡一夜之间倒塌,也尝过多年奋斗顷刻间付诸东流时的戚恨。他希望钟名粲的人生无所顾忌,像他的名字一样,像他的父母一样,像董林知一样,像aix一样,像孔庆山一样,像红发安妮一样,成为一块为人崇拜的闪闪发光的纯粹的金子。
没有感情束缚,没有“同性恋者”这层禁锢。
可是他并没有问钟名粲的想法。
葛乔回平京带的行李不多,放进后备箱,他就直接去了公司,打算取一份材料之后再回公寓。
进到地下停车场,葛乔刚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落锁,刹那间车门被突然拽开,有人一溜烟窜进车里,“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葛乔惊呼出声,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遭劫了。
可是那人上的也不是驾驶座,只是后座,车主还站在外面,哪有这么蠢的劫匪?透过深茶色玻璃,葛乔看到一个人影蜷在座椅上,一动不动,一看就是在躲着谁的追赶。
难道是私生饭被发现了所以逃进了地下停车场?
这很有可能,葛乔好不容易将被吓得当了机的大脑重新启动起来,清了清嗓子,稳了稳神,正准备打开车门把来人教训一番。
“跑去哪儿了啊那个死孩子?”停车场大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旷静的地下空间里无限放大,荡出了回声。
“枫哥,怎么办啊?没时间了,还抓不抓?”
另一个人顿了一下,忽然提高了音量:“喂,沈子扬!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你干嘛啊,那个机灵鬼会上你的钩?”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个人继续高声喊,“不就是跟赞助商吃一次饭吗,又没让你卖身,我们都会陪着你啊,你快点出来,来不及了,不能让大老板等太久!”
葛乔停下动作,站在原地,手还悬在半空,紧蹙起眉头。
“哎呀,是不是跑出去了啊,你看到他进停车场了?”
“没错呀,我看到他往这个方向跑了……”
“要么去跟老板说说,就说沈子扬生病了来不了。”
“不行,这不一下子就知道是他不愿意来了吗!好不容易抢到的男一号,那就肯定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