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炼喉头发干,他看了又看,一把撕下那张照片,大踏步就往浴室走。
神棍正双目微阖、泡得惬意,忽觉光影有变化,再听到脚步声一路过来,登时就慌了,一把扯过边上的浴巾盖住自己,大叫:&ldo;干什么,你想干什么!&rdo;
白色的大浴巾泡在浴缸水里,鼓胀着浮漂起来,江炼哭笑不得:&ldo;都是爷们,我能干什么?&rdo;
他把照片递给神棍:&ldo;你看这人,是阎罗吗?&rdo;
阎罗?
神棍愣了一下,赶紧接过来,又急急戴上满是水迹的眼镜,相片是黑白的,又是侧面,乍一看并不觉得什么,但有江炼的提示在先……
他迟疑着说了句:&ldo;是有点像,但就这一张,不敢确定……&rdo;
江炼打断他:&ldo;段太婆去五百弄乡的影集有几本?这一张只是无意间拍到的,别的照片呢,会不会也拍到了他?你只看有段太婆的照片,照片上的其他人呢,有没有留意看过?&rdo;
他耐不住性子,又折回床边翻看,神棍在浴缸里呆坐了会,蓦地反应过来,也赶紧擦干身子,胡乱套上汗衫裤衩,紧赶着出来帮忙。
所有有关五百弄乡的影集都被摊开了,一张张地找,末了,果然有斩获。
有一张照片,拍的是段太婆在和人聊天,边上有不少人,或看热闹,或忙活自己的‐‐而看热闹的人群中,就有阎罗,虽然作为背景人物出现,但因为恰是正面,所以看了个清清楚楚。
神棍拈着那张照片,半晌没反应过来:&ldo;怎么……怎么哪都有这个阎罗啊?&rdo;
江炼还没来得答话,手机响了,看来电显,正是万烽火那头跟他对接的小伙子。
他对着神棍笑了笑:&ldo;哪都有他……这还没完呢,接下来,怕是还有他。&rdo;
他揿下接听键,免提外放。
那小伙子彬彬有礼的:&ldo;江先生,方便接听电话吗?&rdo;
江炼回他:&ldo;我接都接了,直说吧。&rdo;
那小伙子清了清嗓子:&ldo;是这样的,我联系上我那西北的同事了,他说好像是在七五年还是七六年,总之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在昆仑山一带,见过阎罗。&rdo;
昆仑山?
神棍心头一紧,明明能听得见,还是往前凑了又凑。
江炼反冷静下来:&ldo;确定吗,会不会是他当年年纪小,记错了?&rdo;
小伙子非常笃定:&ldo;绝对不会,有几个原因。&rdo;
&ldo;一是,这个阎罗的长相,挺……有特点的,那张脸,一般人都会记忆深刻;二是那个阎罗进山时,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个老太太,山里头少有人来,一下子出现两个外地人,很惹人注意。说那个老太太很有气质,穿戴什么的也不一般,我那同事上去跟他们搭话时,老太太给了他一块糖,糖纸是洋文的,外国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