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江炼注意到,石嘉信这么回答,并不是在抖机灵或者活跃对话气氛‐‐那声音依旧死板淡漠,只平淡叙述,并不急你所急。
神棍没好气:&ldo;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rdo;
石嘉信回他:&ldo;你又不是不知道盛家,本来就不是书香世家,近几十年,读书认字的都少,又老在搬迁避祸,即便有家谱,也零零散散,能往上追溯个一两百年就很了不起了,再早,问谁都不知道了,你也不用去问盛夏,她知道的还没我多呢。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rdo;
手机里传来通话中断的提示音,神棍握着手机,怅然若失:盛夏就是季棠棠的原名,石嘉信早年,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后来,又颇受过她的惠,所以,现在虽然活得无牵无挂无欲无求,事涉季棠棠时,总会比其他事上心,说的最多的就是&ldo;没事别老打扰她,人家就想过平静的日子&rdo;。
看来这一时半会的,是探不到更多关于盛家的事了,神棍虽有点沮丧,但还不至于大失所望:探寻秘密嘛,从来就是这么曲折反复,很少一马平川的。
他看向孟千姿:&ldo;要么,请路路通赶紧安排一下,咱们尽早去凤凰山……&rdo;
正说着,手机又响了,看来电显是&ldo;家里&rdo;,应该是石嘉信又打来了。
神棍心头一动,直觉应该是石嘉信想起什么了,赶紧又点了免提。
石嘉信的声音,还是平直得没有任何感情起伏:&ldo;你要是对盛家的铃感兴趣,我手上有一只,寄给你好了,你慢慢研究。&rdo;
卧槽,同住这么久了,神棍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手上还有铃,一时间,激动得声音都抖了:&ldo;你手上有铃……是什么铃?&rdo;
&ldo;盛家九铃,路铃为首,我手上这只,是路铃。盛家的铃一共两套,一套在各支系的掌铃人手里,另一套按照不同的方位,埋在她们住的山里,又叫镇山铃,我这个,就是挖的镇山铃,没什么用,扔在杂物房,都落满灰了。你如果想要……&rdo;
神棍大叫:&ldo;要要要!&rdo;
&ldo;地址。&rdo;
是要快递过来吗?如此神秘的物件,这石嘉信还真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孟千姿唯恐有失,急忙吩咐神棍:&ldo;我让山户上门去取,然后人肉背来广西,别乱寄,寄丢了就不好了。&rdo;
神棍依言转述,石嘉信无可无不可:&ldo;那随便你吧。&rdo;
他一点都不关心跟神棍说话的女人是谁,也没问上门取货的山户又会是谁,爱谁谁吧,自己的争斗是一场笑话,而别人的争斗与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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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不方便赶路,路三明查了天气预报,结果大概是赶上当地雨季了,天天都是雨:好在第二天还算给力,午后才会下雨,上午正好用来出行。
当下无话。
第二天早起,果然雨收住了,辛辞过来给孟千姿梳理头发,小曲儿都哼上了:他最爱跟着孟千姿到处跑,因为处处都有高规格接待,凶险事儿又沾不到他的身,大多数时候,他只需在外围等候即可,权当游山玩水了。
头发梳顺,他&ldo;请示&rdo;孟千姿:&ldo;编还是散?&rdo;
孟千姿想了想:&ldo;编吧,进了山爬上窜下的,散着头发不方便。&rdo;
辛辞心中有数,拿过挑梳,一缕缕帮她挑分,又问她:&ldo;千姿,你跟那个江炼,现在什么进展啊?&rdo;
孟千姿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ldo;你这话,是自己好奇呢,还是帮别人问呢?&rdo;
辛辞答得滑头:&ldo;都有。我好奇,老孟跟我聊天时,也会问。还有啊,你以为路路通他们不八卦?我听到他吩咐貔貅的人来着,说什么要对炼小哥客气,别以为人家不是三重莲瓣,没准将来,比莲瓣还高得多呢。&rdo;
孟千姿没吭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是王座呢,在哪儿都是被议论的焦点。
她说:&ldo;不管是谁问你的,告诉他们,没什么,别瞎操心。&rdo;
辛辞神秘兮兮凑过来:&ldo;千姿,我是坚定站你这头的,你让我怎么回我就怎么回‐‐不过,真没什么啊?&rdo;
孟千姿哭笑不得,顿了顿说:&ldo;真没什么。&rdo;
辛辞皱起眉头,一下下挑理她的头发:&ldo;不会啊。&rdo;
那次,孟千姿因为江炼的事大发雷霆、赶走了老孟,他就直觉,这两人得发生点什么,到如今,都朝夕相处、同进同出这么久了,还是这么不温不火的吗?
辛辞嘀咕:&ldo;这江炼,是不是那种不主动也不拒绝的啊,千姿,他是等你追他呢?&rdo;
孟千姿淡淡回了句:&ldo;那他有得等了。&rdo;
她不再说话,只是看镜子里、辛辞左一缕右一缕地编结头发,半晌突然冒出一句:&ldo;其实这样挺好的。&rdo;
跟江炼的相处很舒服,彼此的距离,也恰到好处:他如果再近一点,如仇碧影所说,她大概就得&ldo;当断则断&rdo;了,所以,现在不是很好吗?不会尴尬,不会窘迫,也不会为难。
辛辞牢骚:&ldo;那不能总这样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进则退,没听说过永远保持恒定不变的距离的,他不进,那就得你进,你一直不进,他觉得这么干吊着没意思,估计就得退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