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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第1页）

应该是，孟千姿点头。

江炼喃喃了句：&ldo;这件事，当初参与的人不少啊。&rdo;

孟千姿没听明白。

江炼在一处没有积水的夹道处停下，仔细听了听周围动静，这才低声给她解释：&ldo;悬胆峰林里，花瑶参与了，因为有结绳记事；山鬼参与了，因为剖山才能到九重；蚩尤族人可能也参与了，因为他们善冶铜铁，而崖口有很多青铜支架。&rdo;

&ldo;而这凤凰眼，盛家参与了，因为收骨六十六具嘛；蚩尤族人大概也参与了，因为这儿又有大规模浇筑的青铜制品；况家没准也参与了，否则对这儿不会如此熟悉。&rdo;

&ldo;至于水鬼，看似跟这些都没联系，但是他们另有&lso;任务&rso;，他们在大江大河之下，建起了金汤穴，金汤穴里有尸巢，他们还知道一个地方，叫漂移地窟。&rdo;

&ldo;任何一家，任何一件事，孤立来看，可能也就是神秘家族、诡异奇事，百般求索无解，唯有像神棍说的那样，要有&lso;全局&rso;观念，把所有事凑到一起，才能发现，其实当初是很多人，共同做了一件事儿‐‐只不过做完之后，如鸟兽散，相互间淡漠了联系或者再也不联系，一代代下来，才导致最初的真相，再也没人知道了。&rdo;

孟千姿默然。

这么大规模，这么多人力，到底是做一件什么事儿呢，是为了漂移地窟里的&ldo;它们&rdo;能够借尸重来吗？&ldo;它们&rdo;又是谁呢？

漂移地窟里那葡萄般的挂串，会是麒麟晶吗？如果是的话，阎罗也到过漂移地窟？

不对，阎罗去的是昆仑山，难道真如之前推测的，漂移地窟虽然累世漂移，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回到真正的起源处？

神棍又是什么来历呢？他直言要找一口&ldo;被偷走的箱子&rdo;，他的梦境里，亲手把山胆放入箱子里，看起来，像是箱子的守护方……

还有死去的金翅凤凰、半空坠落的巨龙，压在三口棺材下的凤凰翎，风起龙从的龙骨灰烬，一切的源头是什么呢，意义又是什么？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觉得头大如斗，孟千姿攥拳成锤，在脑袋上敲了两下，似乎这样，就能把自己敲得更开窍点似的。

江炼偏还不让她消停：&ldo;千姿，我问你啊，&lso;得麒麟晶者成神，得长生&rso;是什么意思？&rdo;

这还需要问吗，孟千姿斜乜了他一眼：&ldo;就是阎罗生阎罗，长生不死咯。&rdo;

江炼摇头：&ldo;不对，这句话最关键的两个字，其实是&lso;成神&rso;。&rdo;

孟千姿失笑：&ldo;这就是一种夸大的说辞吧，阎罗哪像是成了神啊，他要是成了神，我们还制得住他？&rdo;

江炼笑笑：&ldo;你换个角度想，是不是我们把&lso;神&rso;想得太无所不能了呢？总觉得神有通天彻地之能，吹口气死人就活了，挥挥手山就让道了‐‐如果上古时候，&lso;神&rso;这个词，不是这个意思呢？&rdo;

他想了想，换了个更浅显的说法：&ldo;比如这个世界有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你知道大家的本质都是人，只不过是人种不同。同样人种下头，也还有不同的细分，例如按照地域区分，看你的划分规则如何。&rdo;

&ldo;最早的时候，神和人，也许只是简单的、类似左与右、黑与白、上与下的区分呢，没有谁比谁更高贵，就是按照某种规则，划分成了两个人种。&rdo;

孟千姿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ldo;按照……按照什么规则？&rdo;

&ldo;生殖方式，一边是可以自体繁殖的，一边是两性繁殖。只不过是生殖方式不同，没有高低之分，自体繁殖的就叫神，两性繁殖的就叫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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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说得通，现代科学喜欢给生物分类，哪怕是同样的物种，不同的生殖方式，似乎……也该分个类。

孟千姿插不上话，只能听他说下去。

&ldo;但是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里，两方渐渐拉开了差距，&lso;神&rso;族人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给&lso;神&rso;化了，凌驾于人之上，使得人自惭形秽，甘愿弯下膝盖，做神的奴仆，真正把对方捧上了神坛，神这个词，从此才被赋予了那么多的意义。&rdo;

孟千姿更糊涂了：&ldo;怎么拉开差距？又怎么把自己&lso;神&rso;化呢。&rdo;

江炼回答：&ldo;是时间。&rdo;

&ldo;一直以来，人类传承的遗憾之一，是上一代的智慧、学识、感悟、成就，永远无法简单地、一键递送给下一代，下一代必须从头学起，还未必青出于蓝。&rdo;

&ldo;杰出音乐家的儿子可能对音乐没兴趣，甚至不识乐谱；杰出物理学家的女儿可能物理挂科，满足于当个服务员，我们也经常感慨说某某伟大的科学家，如果能再活十年、二十年，必将会有更多的发明创造。&rdo;

孟千姿约略明白点了：&ldo;但是&lso;神&rso;族人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是自己生自己？&rdo;

江炼点头：&ldo;如果说，起初是同一条起跑线，那从第二代开始，就已经拉开差距了，想想看，全新的年轻肌体，但已经有了一世的积累‐‐就如同这头刚生下来，就有了爱因斯坦的一切学识，已经在研究艰深的科学谜题了，那头的还在学爬，几代之后，能不拉开鸿沟一样的差距吗？人看神，会不屈膝膜拜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