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骤然瞪大眼看向身侧的石雪松
,眼眶红逐渐溢满泪水。
樊桃摇晃向后退了两步,嘴唇抖动半晌,忽地面朝后山的方向嘶哑着声音大喊:“二勇,跑!”
她喊得声嘶力竭,大半个石南村的村民都听到了这一声,错愕地走出家门,与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又抵不住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结伴着往石家走来。
董芹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心不在焉地织着毛衣,听到樊桃的嘶喊手一滞,毛线团从腿上掉下地面,滚落到很远的地方,拉出一根长长的毛线。
好半晌董芹才回过神,叹口气重新将线团捡了起来,石二勇以前救过董芹,这也是她和男人想要帮衬他一把的原因。
她男人常年在外省打工,家里只有她和孩子,以前她家没有院墙,石大勇那个畜生喝多爬进了她家,幸好被现不对劲及时赶来的石二勇拦住了。
后来春节她男人回来,董芹就和他说了这件事,她男人想去找石大勇算账,又担心会闹得村里人都知道,最后只好忍了这口气,不过在走之前将家里院墙拉了起来。
那段时间石二勇忙完家里的事就会跑来帮忙砌墙,他知道董芹家拉院墙是因为自家大哥,所以来帮忙的时候连口水都不喝,闷头干完就走。
一开始董芹男人不愿意搭理他,因着石大勇也厌烦他一家人,后来在石二勇帮助下很快将院墙拉起来,董芹男人肚子里对他家的火也消散了一些,毕竟混账的是石大勇,他家其他人也都是可怜人。
院墙建完的那天,董芹烧了几个菜,她男人和石二勇喝了两杯,从那以后,石二勇就一直喊她男人三哥。
他男人过完年又去了外省干活,石二勇时不时也会给她家重活上搭把手,除了石二勇,董芹心底也有些心疼樊桃,虽然明面上没有和石家多来往,但偶然碰见事能帮的也会私下里帮一下樊桃。
九月的时候董芹男人来信问石二勇愿不愿意去外省做事,说他们那工地近期挺缺人。
在外面找活的事,董芹男人帮石二勇留意很久了,他总觉得二勇再继续待在那个家,到头了只会被耽搁一辈子,所以就想给他带出去。
董芹收到信就找时间和石二勇说了这事,他犹豫了一段时间,董芹猜应该是放心不下家里人,直到九月底他才跑来说愿意去。
十月三
号傍晚是董芹最后一次见过石大勇,这一天也是石二勇要离开石南村出去打工的前一天。
当晚八点多的时候,村里有些人都已经入睡的时间,石二勇来到董芹家询问有没有要帮忙带给她男人的东西,他明天坐车可以帮带过去。
但两人还没说两句话,石家就传来樊桃的哭喊声,石大勇那个畜生又在欺负樊桃了。
石二勇话都没说完就急匆匆往家跑,董芹担心地在门口站了会也就回到院里,她记得石家闹腾了挺长时间,她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男声的嚎叫。
董芹分不清这是石大勇还是石二勇的声音,纠结了好半晌,最后还是爬下床提着煤油灯出了院子。
她明白自己过去又帮不了啥,想着凑近看下情况,如果是石二勇或者樊桃他们出事就想办法喊村里人。
董芹没有走那条与大路连接的小路去石家,她是去了另一个方向,菜地靠近后山的地方还有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这里也可以走到石家。
煤油灯走到半道的时候就没了煤油灭掉了,好在那晚月亮还有些光,她摸黑继续往石家的方向走。
结果又走了半段路就听到铁锨锄地的动静,然后她就看到了石二勇,见着他没事,董芹也就摸索着回了家。
第二日石二勇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出了门,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董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心底突然感到些不对劲,她纠结了两天,又借着去后山的功夫到了那晚看到石二勇的地方。
董芹随便用脚踢了两下泥地,就带出来一团染血的泥,她吓了一大跳跑回了家。
从那以后她总会不自觉关注石家的情况,一连几天后她现了件事,石大勇不知道去哪了。
联想到那晚,董芹意识到生了什么,但她没想多久就不再纠结,因为她觉得这是件好事,石家人或许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可这一切,还是从警察过来的那天开始结束了。
樊桃的喊声之后,紧跟着是石母的嚎啕大哭,刚跟着警察走上小路的石翠翠,愣了一瞬后极快地向家里跑去。
高进宝、刘明等警员也跟在带石翠翠回来的县里的警察一起往石家跑,不大的屋门前转瞬间站满了人,围观的村民在几名警员的控制下站到了最外围的地方。
石家上空萦绕着绝望的气息,石父眼角湿润靠墙坐在地上,石母坐在门前地面哀嚎,樊桃倚着石翠翠抽泣,石雪松垂着头看不见神情。
石翠翠双眼通红,整个人还处于茫然的状态,突然两名警察找到她,说她父亲石大勇被害了,让她跟他们回趟石南村。
听到石大勇没了的消息时,石翠翠还松了一口气,可是如今看着家人的样子,她心头浮起了不好的想法。
石翠翠不停询问樊桃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一直没有得到回答,最后还是项洁玉走上前简单将事情说了下。
她刚说完,樊桃突然反应过来瞪向她,猛然将她向后狠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