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从怀里掏啊掏,终于掏出一个铜板,依依不舍放在程惜惜手掌心,心痛的皱眉说道:“呐,就这点了,全给你,可要省着点花啊。”
程惜惜将铜板收好,笑着说道:“阿爹放心,我一定省着,这一个铜板,至少要十天才会把它花完。”
她将酒倒进铜壶放在小炉上煮,淡笑着说道:“阿爹啊,我没事,不用来安慰我。”
“没事啊,没事我把酒拿回去吧。”
程放说完就要去拿酒,程惜惜忙伸手挡住了他,连声道:“有事有事,林老夫人去世了,我好伤心的。”
程放放下酒,侧头看着她问道:“女婿被关起来了,你真一点都不在意?”
程惜惜提起铜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程放,拿起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用手拿起一块白切羊肉塞进嘴里吃了,满足得直叹气。
“阿爹啊,这么快活的时辰,不要说那些丧气的话。”
程放凑过头去,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色,不死心的问道:“真不在意?”
程惜惜一把推开他的头,冲着他气咻咻的说道:“阿爹,你是不是要让我前去京城送死,好把他救出来?好啊,快说,你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他是你在外不小心留下的儿子?”
“呸。”程放斜睨着她,生气的说道:“他的命能跟你的比?就算他是我爹都不能。”
“那你还问?”
“我是见不得你伤心,要是你伤心了,以后我怎么有脸见阿樱?”
程惜惜怪叫,“你还惦记着她啊?就算在下面,她也是有夫之妇啊。”
程放梗着脖子,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不管,生的时候她嫁给了元重光,死的时候她得嫁给我。”
程惜惜眼带同情看着程放,温柔的说道:“你一边放浪不羁处处留情,一边情深款款生死不渝,阿爹,我怀疑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呸。”
程惜惜哈哈大笑。
“惜惜,你真不想要回大梁么?”
“想要。可是一个铜板能买到么?”程惜惜拿出那枚铜板抛了抛,怪腔怪调的唱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程放手敲着案几和着她唱,唱罢喝完坛中酒,一抹嘴豪气的道:“好,恩仇了断,每日饮酒作乐过快活似神仙的日子去。”
头晚吃多了酒,程惜惜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等洗漱完吃完饭去找程放,他却消失不见踪影。
马厩里他那匹显眼的高大白马不见踪影,墙上挂着的钺以及他那些宝贝通通消失不见。
微愣之后,程惜惜脸色大变,嘴里骂骂咧咧转身回屋,唤来程怜怜,蹲下来捧着它的肥脑袋揉了揉,苦兮兮的叹道:“怜怜啊,你又长肥了,背你到京城会累死的,你就跟着陈婆婆留在这里,少吃多跑动,不要再继续肥下去了好不好?”
程怜怜晃着着胖脑袋眯着眼不满的叫唤:“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