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齐程今天状态很好?&rdo;齐宁问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迟稚涵怔住,点了点头:&ldo;早上头晕过,但是现在脸色和监控仪数据都正常。&rdo;
&ldo;他现在这恢复速度很危险。&rdo;齐宁的语气变得更加冷静,&ldo;从现在开始,你需要看住他的药,每日的药量都由你提供,我担心他会自己加药。&rdo;
迟稚涵下意识的看了眼关上门的卫生间,皱眉。
&ldo;其他的事,你不需要解释的太详细。&rdo;齐宁说完了正事之后话题又转了回来,&ldo;我并没有限制你们恋爱的意思,不过齐程始终是个病人,体力和精力上,你需要更加注意才行。&rdo;
&ldo;……好。&rdo;迟稚涵臊得慌。
和齐程谈恋爱最大的难题,就是这个问题,隐私和病情之间很难维持平衡,她始终都有一种在玻璃箱里谈恋爱的错觉。
&ldo;我今天打电话过来有两件事,你妈妈的下落有了些进展,但是我想问问你的态度,你希望找到她,是希望她继续做你的妈妈,还是只要知道她过的好就行?&rdo;
&ldo;……什么意思?&rdo;迟稚涵问完之后咬唇,她还真的有点怕齐宁,直接的,一针见血的。
&ldo;你知道我的意思。&rdo;齐宁没打算让她回避,&ldo;她在俄罗斯,据我所知,已婚。&rdo;
&ldo;如果你只希望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她很好,她嫁给了当地华侨,去年生了个儿子。&rdo;
&ldo;那位华侨并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的事,所以如果你并不想再见她,我觉得调查可以到此为止了,我这边可以每年给你发一下她的情况。&rdo;齐宁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并没有特别关切。
但是迟稚涵莫名的觉得舒服,现在越关切,她就越难堪。
抱住枕头,把自己的脸埋进去。
她又想笑了,真的像齐程说的那样,越难过的时候,她就越想笑。
&ldo;你让我想想。&rdo;迟稚涵用手拉下自己不受控制扬起来的嘴角。
她只是单纯的想找妈妈。
她以为,找到了,就好了。
结果,现实永远擅长让人目瞪口呆。
&ldo;第二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今年过年我们都在国外,老爷子那边一个人。&rdo;齐宁没有再纠结,很利落的转了话题,&ldo;晚上吃年夜饭开始前,你让齐程给老爷子打个电话,明天大年初一的时候,也打一个。&rdo;
&ldo;好。&rdo;迟稚涵还维持着头埋在枕头里的姿势,远远的看起来小小的一坨,&ldo;齐宁,谢谢。&rdo;
&ldo;应该的。&rdo;齐宁似乎笑了笑,&ldo;新年快乐。&rdo;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了电话的。
两个小时前,她还在姑姑面前梗着脖子告诉她,她还有妈妈。
两个小时后,她终于找到了妈妈,远在俄罗斯,有了自己的家庭,完全不需要她。
她其实也知道,妈妈应该是被这些债务吓跑了,她爸爸向来宠她们母女,她妈妈很多时候还是个喜欢粉色喜欢不切实际浪漫的少女,没有经历过逆境,所以经历了,下意识的就跑了。
她当然也埋怨她妈妈。
但是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所以这几年,她很努力的赚钱,还债,把家保持成以前一家三口的样子,觉得一切恢复原样了,妈妈就能回来。
结果……
抬头,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开始微笑,眼睛却干涩的流不出任何眼泪。
她这几天明明哭的很顺畅的。
&ldo;齐程。&rdo;她赤着脚抱着枕头挪到了卫生间门口,他在里面洗澡,门还是关着。
迟稚涵就这样抱着枕头坐在了卫生间门口。
听了一阵子水声。
听他在里面吹头发的声音。
然后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看他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