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波立即就秒懂,「所以领军粮的就要用力在斗上踢几脚,粮食就装实了!」
自御史大夫审案王妃一力相信自己起,张长史就最拥戴王妃,眼下目光里的钦佩之情简直不能再至诚,「王妃真不愧是王妃,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素波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过是路上听兵士们说过,再有看到那些人在踢木斗而已。但是如今自己是胶东王妃,王府里当家作主的人,总要显得高大上一些,再加上受了小美男的影响?因此她就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
「要是当兵的都能遇到王妃这样的主帅,什么仗都能打赢!」
能吗?素波自己是不大信的,她根本就不会打仗啊。瞧一瞧威严得有如神仙一般的胶东王,她还是说:「打仗的事还是要王爷带兵吧。」在外人面前,她一向知道给胶东王面子的。
留福赶紧就道:「我们王爷当然什么都行!」
小美男有的时候的确很出乎意料,就像素波曾经见过会画画、有着超常计算能力的问题儿童一般,谁也弄不清他到底懂什么不懂什么。而且,眼下太仓这边还真要有他在才能顶得住,所以对于留福的话,她也信了几分。
在太仓门前看了一会儿,素波果然觉得这里的工作安排很得当,太仓门前分成几处,分别有官员带着府吏不停地将粮草运出来、称量、发放,更何况领到地粮草都是足量的,大家可谓满意而归了。
最后再有一碗清凉的绿豆水,虽然够不上雪中送炭,但足可当锦上添花。
河间王派了王妃去胶东王府活动无果,眼看着太子调兵遣将,意气风发就要出征心里难过得比猫抓着还不舒服。
出征青州,以朝廷大军对抗区区青州一地之反贼,且青州原又为邓家世据之地,这战功简直就是唾手可得的呀!
父皇母后一向就是这样偏心大哥!
论起才能,大哥根本不如自己,可就是因为他居长就做了太子,然后父皇母后和邓家以及朝中的官员们就恨不能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太子的名声有人颂扬;太子的才能有人吹捧;太子的儿子有人夸赞;现在整个朝廷都在想办法一起给他创造一个天大的军功!
可以想见,青州平叛之后,太子的地位会更稳了,再也没有人能撼动!
那么自己呢?只能一辈子当藩王,默默无闻,无权无势,仰人鼻息,与自己一向瞧不的江都王、长沙王、胶东王为伍!甚至自己也许还会不如他们,毕竟太子一向对自己忌惮颇深。
就像这一次青州平叛,就连胶东王那样的傻子都领了差使,可是自己只在府里闲居,虽然是父皇的旨意,但若说没有太子的关系,河间王怎么也不信!
太子就是怕自己出面显得他无能!
看着太子每日里出出入入就像带着风一般,河间王又妒又恨,他真不甘心呀!
河间王心里难受,又无处可发,便在府里找茬与王妃吵了一架,「你看太子妃每天兴头头地到处帮太子活动,又是招了朝中重臣的夫人们说话,又是请出征将士们家中的女眷,又是到太尉府里联系;长沙王妃那个贱人更是上窜下跳地拉拢人,与西北来的人打成一片。你再看看你,只去了胶东王府一次,回来再三说胶东王妃会劝胶东王扣下些粮草,结果胶东王妃非但没听反倒送绿豆水去了!本王之所以一切都不顺利,就是因为受你拖累!」
河间王妃原本从没想过河间王要夺嫡的。当年她被选为河间王妃时,父亲曾经告诉她皇家、邓家和吴家的一些往事,她亦是觉得嫁了太子的亲弟弟河间王之后一生的荣华富贵自不待言。
但是,成亲过了些时日,她就明白了自己的丈夫并不是甘心当一个藩王的。最初她不以为然,太子是长子,又早早被立为储君,丈夫怎么能抢得过呢?但是,毕竟结为夫妻,二人自成一体,河间王时常在她耳边讲历朝历代皇权更替之事,让她不知何时就被影响了过去‐‐如果,丈夫将来继承大统,那么自己岂不就是皇后了!
这样的诱惑任谁也受不了的,河间王妃自不例外。可是每每回到娘家,父亲的劝说又让她觉得没有希望。她一直就在这两者之间徘徊,时而想认命平平安安地做一个藩王妃,时而又宁愿拼上一拼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因此河间王让她去劝胶东王妃时,她欣然去了,这种不露痕迹地坑坑胶东王给太子下个绊子的事并不费什么力气,也不可能被人发现,她做起来并没有什么顾虑。
而且,胶东王妃又是没见识的没落世家女,哄她还不容易!
至于,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河王又责怪自己,河间王妃却是不服气的,「当日,我可是按你说的把道理清清楚楚地摆给胶东王妃听了,而且她似乎也动了心,但是胶江王不肯做,或许是她劝不动胶东王,或许是他们胆小不敢,再或许是太仓的人看得严,他们一时不能得手,又与我何干?」
「说起太仓,」河间王愈发生气了,「原本岳父与太仓令是极熟的,前日我也让你回娘家请岳父帮忙在发军粮时设些绊子,岳父答应的倒好,可现在我真是疑心他根本没有与太仓令说起!」
父亲从不看好河间王夺嫡,因此虽然当面答应了,但他恐怕不会做的。河间王妃心里明白,但在河间王面前决不会承认!她可是聪明人,深深懂得一个道理,对于女人来说,娘家要比夫家重要得多。就说眼下,如果没有父亲身为宗正令,自己河间王妃的位子能坐得稳吗?是以她一定要维护娘家。此时立即就生气了,「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