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都是醉汉,没有人注意到她。
蓁宁在街头站了,吹了一会儿冷风,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看了看眼前群魔乱舞的街头。
她抬脚朝着最近的一辆车走了过去,从包里掏了掏,俯□用大包挡住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过是一两秒钟的事情,车门悄无声息地应声而开。
她裂开嘴巴无声地笑了笑,看来她没喝多少,身手都还不错。
她拉开车门坐入了驾驶座。
一旁的路边,一个男人手插在口袋中,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用两秒钟打开了一辆银色保时捷跑车。
香嘉上仔细看了一眼,心头大喜,又是她,那个白衣神秘女郎。
身边的保镖赶忙上前请示:“二少——”
香嘉上低声吩咐:“再开一辆车过来。”
蓁宁手握紧方向盘,往西城区开去。
她记得那片低垂星空,开阔草原,在西郊半山的观景平台之后的一条山道。
一路上都在堵车,但是她很有耐心。
心底已经烧成灰烬,今晚犹有长夜漫漫,她一点儿也不着急。
车子转上林荫山麓,耳边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
环绕着她一整天的喧嚣,欢呼,尖叫,拍手,终于,消失了。
蓁宁将车缓缓地停在悬崖边上的草原上,脑中摇摇晃晃的不真确,脚下还记得反射性地踩下刹车。
她犹记得杜柏钦驾车,他们在此地逗留,那一夜他们在车里诉尽了别后的凄苦。
最后他贴在她的脸颊边温柔地亲吻,将她紧紧地抱入了怀中。
她疲倦地靠在他的肩头,抬眼望去,看到漆黑夜空的繁星璀璨。
那个宽阔胸膛,淡淡雪茄混合着青草香水的气息,是她一生之中最安心和温暖的怀抱。
后来她一直觉得很冷。
那种从骨子里渗出的森然寒意,常常让她禁不住打起冷颤,如同今日正午,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她仍冷得瑟瑟发抖。
眼前有些幻觉,好像又看到他的脸庞,活生生的,不再是失血的苍白,而是万人注视之下闪着熠熠光芒的英俊脸庞,蓁宁独自在车内,从包中掏出一柄小巧的黑色手枪,一切很简单,只需要一颗子弹,她就能结束一切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