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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窦明轩拱一拱手，答道：&ldo;未曾看过，我怎敢向殿下说起此人？可以说，此人文章做得极好，此次参与殿试的士子们，能与他相提并论者，寥寥无几。&rdo;

恭王背着手，踱了两步，还是有些犹疑：&ldo;可是他看起来，确实年轻了些。&rdo;

岂止是年轻，大乾朝自建立以来，已有四百余年，科举也不知举行了多少回，还没出过这么年轻的状元。

窦明轩却道：&ldo;岂不闻史有甘罗，十二岁称相，照我看来，越是年纪小，才越好笼络。&rdo;

这么说也是，恭王停下了步子，转头看他，像是下定了决心，道：&ldo;那就荐他吧。&rdo;

窦明轩顿了一下，道：&ldo;那元阁老那里……&rdo;

元霍之前连会元都不肯点他，这次荐状元，可想而知，恭王却道：&ldo;你只管荐上去便是，元阁老那里我自有说辞，再者，状元也不是谁点的，最后还都要看皇上的意思。&rdo;

窦明轩点点头，道：&ldo;我明白了。&rdo;

他说着，又想起一事来，道：&ldo;王爷，上回说派人去找仲成先生的事情，怎么样了？&rdo;

听了这话，恭王只能叹气，道：&ldo;派了人去是去了，只见了一面。&rdo;

看他那表情，窦明轩立刻了然道：&ldo;可是被拒了？&rdo;

恭王有点气，又有点无奈地道：&ldo;仲成先生滑不溜手，在内阁时便是这样，两不得罪，何况是如今？&rdo;

窦明轩道：&ldo;王爷费心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另想他法了，所幸那边近日没有动作，咱们也能略喘口气。&rdo;

恭王摇摇头，只是长叹道：&ldo;不好说啊，我一日不归藩，就一日不能消停。&rdo;

窦明轩无言，恭王今年已二十有七，按照朝制，早该分了属地才是，然而也不知上面那一位是什么意思，把恭王就这么放在京师，一放就是四五年，做个闲散王爷也就行了，没成想还要给他派事做，偶尔还要跟东宫那一位储君对上，简直是让底下的人不得不生出别的什么想法来。

第二日，文华殿内，所有的读卷大臣与监试官都集中在这里，准备批阅昨日的试卷，窦明轩坐在一旁，看着收掌官取出试卷，按照读卷大臣的官阶品级依次分发下来，很快便轮到了他这里。

窦明轩旁边坐着的便是曹勉，两人自从上回因为会元一事，据理力争个面红耳赤，如今表面上看来倒是也一团和气，曹勉一边摊开试卷，一边呵呵笑道：&ldo;窦大人，你说今日谁最有希望被点为状元？&rdo;

窦明轩笑笑，一边恭敬拱手，一边道：&ldo;此事还需看皇上的旨意了。&rdo;

曹勉得了个没趣，也就不再说话，兀自看起试卷来，大殿里面静悄悄的，窦明轩将目光从试卷上抬起，挪到前面一个背影上，那是元霍。

大殿里安静无比，偶尔只能听见卷子翻动的声音，窦明轩的心里却有些不安，今日推举状元，肯定还要起争执，不说旁人，就是那个曹勉，他既推了顾梅坡为会元，这次肯定还是要与他吵的。

曹勉是吏部尚书，他是礼部尚书，按照往年习惯，都会首推吏部尚书所取之人，所以这一场争执，窦明轩并不占优势，除非……

他又望了望前面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在试卷上画了一个点，然后传到隔壁的桌上。

每一张试卷都需要所有大臣的批阅，批完一张，便传到下一个人手中，称为转桌，窦明轩耐着性子继续看，很快，他便看到了熟悉的笔迹，极度标准的馆阁体，开头便是：臣对，臣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有以致燕帝之治，必有倡率之实心，而后可以淬励百工，振刷庶务，有以臻郅隆之理……

&ldo;好。&rdo;窦明轩眼睛一亮，忍不住轻轻地抚掌，引来旁人的注意，曹勉见了，便笑道：&ldo;窦大人这是见到了好文章？&rdo;

窦明轩笑而答道：&ldo;是好文章，曹大人一阅便知。&rdo;

旁边也有人听了，笑道：&ldo;得窦大人如此称赞，那我等也要好好看看了。&rdo;

闻言，窦明轩哈哈一笑，伸手拿起毛笔，在卷子上画了一个圈，这便是最优的意思了，最后让首席读卷大臣查阅，哪张卷子上的圈越多，就取哪张卷子，一甲二甲的排名也是由此产生。

最后果然如窦明轩所预料，曹勉推的是顾梅坡的卷子，而巧的是，谢翎和顾梅坡两个人的卷子，上面竟然都是九个圈！窦明轩下意识与曹勉对视了一眼，两人立刻心知肚明了。

所有的读卷大臣都面面相觑，一瞬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户部尚书抚着长须笑道：&ldo;看来这二人都一般优秀，此乃我大乾之福啊。&rdo;

众人纷纷附和，又有人道：&ldo;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状元却只有一个，诸位大人向陛下推举哪位？&rdo;

大殿的空气一时间又沉默了，正在这时，元霍忽然道：&ldo;先拆弥封。&rdo;

窦明轩心中一紧，有些没底，但是又不好阻拦，早有人取了刮刀来，将弥封拆了，露出那两份试卷的名字，赫然一张是东江省庆州府苏阳县谢翎，另一张则是古阳省肃州府庆安县人顾梅坡。

有人讶异道：&ldo;这不正是此次会试的会元和亚元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