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的爱情
作者:媛来缘去
简介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或大或小却无法与他人大方分享的心事,有些是贴身之事,有些是周遭之事不得不为他人守住,就是因为这样,秘密二字从此产生。秘密产生那瞬间同时在人心的四周缓缓建造出一道墙,不让或不愿他人进入,秘密也是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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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奇斯
十六岁这年,我奥莉维亚。吐利,刚完成中学十年级,休学,逃家了。
说逃家也不正确,我从中学七年级开始就在私人女子寄宿学校念书,此后回家的经验很少,除了圣诞节我能回家外,即使是漫长的暑假妈妈都要安排我上课或是去夏令营,妈妈说外面的世界很黑暗,所以送我到这所极负盛名的寄宿学校,因为我需要多多磨练人生经验,又说这私人女子学校的主科可让我美梦成真。
梦?
在我被送出家门后,所谓的梦就破了,我觉得他们都不喜欢我;包括妈妈和外公,我的家只有三个人却一点都不亲,我怎也不懂为何我家的情形和别人差别这么 大。
小时候,我总问妈妈我的爹地在哪里呢?我曾偷偷翻过妈妈的所有橱柜都找不到任何爹地的讯息,每次问,妈妈总是定定地看着我好久好久,妈妈有事瞒着我,那是个秘密,我想。
以前不懂,这几年我慢慢分析出来妈妈的眼神有恨意,到底是恨我还是爹地?反正,问也问不出来干脆放弃再问!或许,这是个永远解不开的秘密吧!
算了,不说这个,真正让我想休学逃家的原因是妈妈说寄宿学校对我比较好,只是妈妈错了,这里有它自己的律法,还有好多手,就像那个人的手一样。
我这让人总以为是小白兔的个性在这寄宿学校里累积四年后,某日在镜子里,我看到自己的眼睛红了,不是因为兔子吃过红萝卜就会红眼,而是恨!可是,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我,既然妈妈怎也不让我回家,那我还能去哪里呢?
我站在路口,看到面前停了一辆巴士。
它去哪我就去哪里,反正无家可归,哪里都好,只要能远离这些就好!
故事开始。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或大或小却无法与他人大方分享的心事,有些是贴身之事,有些是周遭之事不得不为他人守住,就是因为这样,秘密二字从此产生。
秘密产生那瞬间同时在人心的四周缓缓建造出一道墙,不让或不愿他人进入,秘密也是禁区。
我将要说的这些,好,我承认,你们都是我假想出来的听众和观众,只因为再不说出来我大概会……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怎样,反正我只是需要说出来罢了。总之,我想说的不是要挖人疮疤,那是不体贴也不道德的,我尊重秘密,人再怎样坦荡内心里还是可能会有一处碰不得的禁区,有时,不得碰是为了善意的隐藏,有时是因为保护;一旦碰了受伤的人更多,其实,无论说或不说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和压力。
身上扛着这么 多不是自己制造的故事的秘密,我需要非常小心,特别是与人谈话之际,怕那一脱口就会违背承诺,也许再过些年,这些会成为我身上的一部分,那时再回首这一切很可能秘密都不再是秘密,我会以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些秘密。
智者说,时间是最好的治疗物,我希望这些智者是不负其名。
我,奇斯。麦肯西,这年三十一岁却觉得自己已经六十几了,肩膀好重!
嗯,开始吧!只是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就从这栋位在史盖吉河畔的麦肯西祖屋的历史说起好了,这栋屋子是我那拥有苏格兰骑士爵位的移民美国先祖在十九世纪末建造的,当时受到大英帝国与工业改革的影响,我的先祖建造了这在当代相当盛行的精致安女王朝风格的建筑,跟着时代的改变与现实的因素,即使我们代代都很细心在维护这栋建筑,但往昔的骑士与爵位都消失了,这时代谁会需要骑士和爵位呢?除非去当军人,但这时代的军人已不是在爲国家,民主而战或是爲荣耀而战,都是为了某几位高官人士的私利在战,人无论经过多少年,贪婪权势与金钱的本性都是一样的,于是,在我的祖父那一代公告了下一代,除非是为了真正的正义,不准再与战争相扯,于是我们麦肯西人放下了长剑弓袋,拿起铲子当起了苗农。
我大哥安格斯曾笑说,反正都是金属做的,只是有长有短的区分。
照理说,继承家业的人应该是他,怎会落在我这老二身上呢?因为他当年被我父亲带走,而我父亲之所以离开这里是一个很难启齿的秘密,说到这里,真要将我父亲的秘密说出还是很难,让我先搁下吧!
此刻,我开着印有麦肯西家族印号的苗园货车往一向能顺我心情的潺潺流水前去,我并不如表面上的平静,往事如川流的每条细流纹路幽幽划滑过我心头,史盖吉河记载着我的所有人生,我在这河畔边出生长大,麦肯西也因这条川流的灌溉而延续到我手上,我是直到念大学才有机会去看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的外面是那样的吸引人让当时方成为大人的我曾经迷失过,连我尚未念完高中的妹妹也想去,麦肯西的褪色荣耀与外面的世界一比就象是石头与钻石,当年她选择了钻石却在几年后让石头砸到头,我只好像古代骑士一样去解救她,只是骑士的骏马换成苗园的大货车,她在别无选择之下还是搭上我的大货车跟着我回家。
下车后,我先到后车厢拿出轮椅,将轮椅撑开后打开乘客座位的车门,希俐亚依然保持她离开奥勒冈州时的姿势;倾斜的头靠在椅背,闭着的眼帘和眼睫不再沾着前些天我常看到的泪,&ldo;希俐亚,我们到家了,我抱你下车。&rdo;
她一动也不动的,猛至的疲累让我不得不先将眼睛合上,爲了救她我整整一个多星期不是在忙着帮她处理事情就是披星载月地开车,已经累到只剩一口气了,那口气还要留着照顾她呢,我小心避开她绑上绷带的双手和裹着石膏的右脚抱她坐上轮椅,关上车门要推她进屋里的时候……
&ldo;奇斯,我想去河边。&rdo;希俐亚小声地说,尔后抬头看着不出声的我,她又说:&ldo;放心,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的命是你的了。&rdo;
我推她往河边去,停在河边的柳树下,想起小时候安格斯和我陪着希俐亚在这里推沙堡的画面,风一样轻轻在吹,河流也一样缓缓地流着,然而一切都不一样了。
确定她没事后,我走出家里的树篱围到路口去查信,拉下信箱门,里面躺着银行和水电帐单,其中有封精致装饰的浮印花形信,全以打字字样打上的地址和我的姓名,还是从英国寄来的,然而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有认识任何人是住在英国,最后,看到压在最底下那封是安格斯寄来的信,不知怎地一股冷意窜过我的背脊,边穿过树围篱边打开信,刚开始读我还觉得好笑,读到中段后我发现信纸开始颤颤地抖了起来,这时我已经走到了屋子的边侧,抬头可以看到那株大柳树,她还坐在那里,却将头埋在双手上,我走到希俐亚身后时注视着河水,淌淌流水,这四个字充塞了我满脑,我仰头看着辽阔的天空,啊!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