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心里微微感到一些怪异。怪异的不是何志斌的家庭,而是高阳用何志斌的隐私来与她拉近关系的这种行为。
这就有点无趣了。
玻璃门外的天光又暗下一分,整个店的光线跟着暗了一层。正对面墙上的几幅半□□广告在灯光照射下有些反光,看得人目眩。
随着夜晚的来临,这个小店像是渐渐恢复了属于它的生机,一种矛盾的、带着颓靡感的生机。
钟亭道别后离开,天已全黑。
巷弄很深,旁边是几栋老式居民楼,到了饭点,空气里飘着一股油烟味,不停有电瓶车进出。
注意着脚下的路,她从包里摸出烟,衔到唇间点燃。平跟单鞋踏在石板路上发出一种很空的声响。走出一段后,她习惯性地捋了下被风吹乱的黑发,回过头。
身后的大片灰暗中有星星点点的光。那扇狭窄的店门隐藏在一连串门面房中,很难找寻。
然而她还是轻易就找到了,顺着那只摆放出来的醒目灯箱。红色灯箱上四个白色发光的粗字‐‐&ldo;成人用品&rdo;。
转过脸,在冷风里吸了口烟,她朝外面的马路走。
车上,钟沁打来电话喊她去她家吃饭。丈夫加班,她一个人做了好几道菜,不想浪费一番心血。
钟亭去了才知道,钟沁做的是西餐,餐巾烛台都布置好了,菜式精致考究。
钟沁家是个小别墅,上下两层二百五十个平方,装修成田园风,布置温馨。姐妹俩在餐桌边吃着牛排闲聊,中途钟沁开了一瓶红酒。怀孕还想喝酒,硬是被钟亭拦下来。
&ldo;什么时候不能喝,非要现在喝。孩子健□□下来,你爱喝多少都没人管。&rdo;
钟沁也不是真的非要喝,从某个方面来说,有时候她做一些事就是为了让别人注意到她、管着她。她享受那种被管教而带来的关爱感觉。
酒杯被抢走,她也没反抗,重新拿起刀叉。
对面,钟亭给自己倒上红酒,优雅地轻轻抿了一小口。
这就有点看不过眼了。钟沁道:&ldo;不让我喝,自己倒喝起来,这不是故意馋我嘛。&rdo;
&ldo;谁让你都把酒开下来了。&rdo;
&ldo;行行行,你就气我吧。&rdo;
&ldo;脾气越来越大。&rdo;钟亭放下杯子。
钟沁:&ldo;大姐,你就体谅一点吧,毕竟坐你对面的是个孕妇。&rdo;
钟亭没再说什么,笑了笑。
吃完饭收拾掉餐桌,钟沁让钟亭把餐具直接丢水池里,等她丈夫回来洗。钟亭就真的没再动,洗完手出来看电视。
钟沁切了一盘哈密瓜出来,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盘起双腿:&ldo;对了,之前帮你联系的那个钢琴老师回来了,帮你约时间还是你们自己约?&rdo;
钟亭的目光在电视屏幕上,不在意地说,&ldo;你约吧,这人还可以么?&rdo;
&ldo;在本地肯定算可以了,你想要再好点的,也不能在我们这找啊。北京上海多的是名家,邀的过来吗?&rdo;
钟亭回过脸看她,轻笑了下,&ldo;行了,约吧,见了面看看再说。&rdo;
&ldo;那我就约了啊。&rdo;钟沁吃着哈密瓜,正经地说,&ldo;其实还可以的,学院派,听说之前也给一些剧团做伴奏,不过名气不大,网上不太搜得到。&rdo;
&ldo;有名气不代表有真本事,自己弹得好跟教学也是两回事,小孩子最怕就是被教出&lso;出手病&rso;。&rdo;
&ldo;这个你放心,我看过的,姿势很标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