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乖乖地听娘的话,开始学些简单的针线活计,从最简单的fèng补,到开始学绣花,我学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绣得有点模样。
第二年端午将近,我见娘做了好些香囊,有花糙样式的、有布老虎等动物样式的,里面装上艾糙、白芷、雄黄等物,取避虫、驱邪之意,预备在端午那天给家人带上。
云溪也替娘做了两个,她一双手巧,做的香囊让娘大大的得意了一把,到处显摆给邻居大婶们看,我看得羡慕,因为娘生怕我糟蹋了布料,给我学的都是些只能用来糊鞋底的碎布头,便威逼利诱云溪裁了一小块淡青色的布给我,自个做了个香囊,还在上面笨拙地绣了花。
可是,送给谁呢?
端午那天,我握着香囊歪着头想了半天,给娘肯定得挨骂,给哥哥嘛,他非得大大的耻笑我一把,然后随手丢掉不可,给云溪……哼,她肯定会似笑非笑地道谢然后收下,那模样就让人不慡。
那给谁呢?突然想到一个人,我眼睛一亮,握着香囊就跑了出去。
纪玉正在隔壁的院子里给房子周围洒上雄黄水,将我来了,笑着问我:&ldo;阿喜妹妹,有什么事儿么?&rdo;
我将袖子里的香囊拿出来,往他手里一塞,得意地道:&ldo;这是我送给你的。&rdo;
他没有母亲,肯定没有人送香囊给他,我可真是好心那。我心里还得意洋洋的,含笑看着他。
纪玉怔了怔,展开手掌一看,嘴角含笑道:&ldo;是阿喜妹妹做的吗?可真不错。&rdo;
我更得意了,追问道:&ldo;是吧?是吧?哪里不错?&rdo;
纪玉道:&ldo;……这个……牵牛花绣得不错。&rdo;
我笑容一垮,嘴一嘟:&ldo;那是并蒂莲、并蒂莲懂不懂?&rdo;
纪玉愣了愣,再看向香囊时,嘴角微抽:&ldo;这莲花长得很特别。&rdo;
我霸道地道:&ldo;我不管,这是我做的,你得带上,我就做了这么一个哦,否则……否则我以后都不送东西给你了。&rdo;
纪玉笑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如哥哥一般,道:&ldo;好,我会带上的。&rdo;
于是,那一个端午节,纪玉都带着我做工拙劣的香囊来来往往的。
我看见云溪还做了一个香囊,做工比我那个不可同日而语,精细繁复,但她既没有自己带,也没有送给别人,直到端午节过后,我看见那香囊还在她的箱子一角放着。
两年后我才发现,原来那种香囊一般是长辈送给小辈的,或是亲人之间相送的,也有些大胆的年轻未出阁女子悄悄送与年轻哥们的,那意义可就不同了,是示爱之意。
☆、9、八卦
时光如梭,日子如水无声流过,一眨眼就过了两年。
我和云溪都长成大姑娘了‐‐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已经九岁了,两人的身量都拔高了好些,没有变的是云溪依然温柔娴静,我依然跳脱调皮。
云溪出落得越发好了,脸白生生的,行动若柳扶风,一双淡淡的眉毛又长又弯,双眸似水,十指若葱……比画上的仙女还要水灵几分。
清晨,晨光映在泛旧的梳妆桌前云溪的脸上,映得她的肌肤如雪白皙,我看看她,又拿起手中一面小铜镜照照,镜中人皮肤微黑、浓眉大眼……除了一双眼眸异常清亮之外,我看来看去都觉得我和云溪差了那么一截。
我无奈地将手里的铜镜正面向上一盖,正见云溪贝齿咬着头绳的一端,另一端握在手上,给头发挽小姑娘的双环髻,便好心走过去道:&ldo;我来替你扎罢。&rdo;
云溪忙往旁边一让:&ldo;不用,谢谢。&rdo;
我脸一垮:&ldo;咋啦?你还信不过我?&rdo;
&ldo;信不过,让你扎你能将我的头发扯几缕下来。&rdo;云溪说完,抿着嘴直笑。
我也笑了,对这个妹妹这般无辜可爱的笑脸,我从来都生不起气来,可心里又愤不过,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ldo;你呀,一张嘴就会挤兑我,也罢,留着给你未来的夫君挽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