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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她对这个儿子无疑是得意的，卓尧对她也十分孝顺。他每日有大半时间都是在陪伴照顾她，母子感情应是很好的，我还记得他因为母亲喜欢而吝于摘几片叶子给我的事。但可能是因为我在场，他们俩显得有些疏远。

说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显出倦态。最后她拉着我的手说：&ldo;瑟瑟，你只管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是。&rdo;

她始终没有说起我的家世，我猜她定然也是知道的。她的开明大度让我愈发自惭形秽。

我原本是不必沦落风尘、低人一等的，如果我的母亲没有丢弃我的话。

她又嘱咐卓尧：&ldo;好生照顾瑟瑟，如有差池，我唯你是问。&rdo;语气甚至说得上严厉。

出来之后，我忍不住问他：&ldo;你惹夫人不高兴了么？&rdo;

他摇了摇头，只说：&ldo;从小母亲便对我严格。&rdo;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决心还是告诉他：&ldo;有爹娘管教也是一种福气，我连自己娘亲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呢。&rdo;

他侧过脸来看着我，我笑了笑：&ldo;我是姑姑捡来的‐‐不过你可别因此就看轻了我。娘在我身上刺了印记，这记号我在别处也见过，你猜猜是哪里？&rdo;

他顺着我道：&ldo;哪里？&rdo;

&ldo;前年陛下登基时魏主送来的贺礼上。说不定我还是鲜卑的皇亲国戚、名门之后呢。&rdo;

他愣了一下，转过脸去：&ldo;我真希望不是。&rdo;

我只作不懂，继续道：&ldo;姑姑待我倒是很好，有如亲生，可是她有肺疾，我五岁那年便撒手人寰了。她和贺姨娘一样，生来不能说话，我那时候又小，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姑姑死了之后，我只得乞讨为生，在街头流浪了三年，直到八岁那年被嬷……&rdo;

他开口将我打断：&ldo;那不是你的错。&rdo;

如果他知道我在那三年里不仅偷抢坑骗，还犯过一条人命，不知还会不会这么认为。

&ldo;瑟瑟，&rdo;他握住我的手，&ldo;以后，你也有个家了，再不会那样了。&rdo;

他为我诊疗治病时，也曾无数次肢体相触，但似乎……都与这次不同。我的脸一定又红了，但还是抬起头看着他：&ldo;当真？&rdo;

&ldo;当真。&rdo;

&ldo;再给你一次机会反悔。&rdo;

&ldo;不会。&rdo;

他的目光从容淡定，冬月的阳光也并不灼热，却将我双颊烤得滚烫。我低下头，悄悄反扣住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