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轲率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他挠挠头向前走去,隔着围栏盯着庭中的小童:“我我叫”
“齐轲。”小童打断他,“我知道你是谁。”
“可我却不知你是谁呀,以前从未见过你。”齐轲心跳漏了一拍,他驻在围栏上冲着孩子喊道。
“你不该向我搭话。”小童转身欲离去,齐轲慌张翻越栏杆上前,擒住他纤细的手腕,不愿让他离去。
这是个小姑娘?还是个男孩儿?齐轲没想那么多,直到看见小童的面容,他的心跳的跟快了,怎么有长得如此好看的人,先是有了八代,现在又有这个孩子,难不成上古术士都是这样的美人么?
齐轲赶忙放开他的手,然而用力过猛,小童的手被勒出一道红痕,齐轲于心不忍,只能老实认错道歉:“对不起我僭越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向你搭话?”
小童捂着手,垂下眼眸摇摇头:“不必道歉,既然有缘,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若是夜影门要你,你便答应人家吧还有,千万不要被八代骗了,他就是在利用你。”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况且八代对我有恩,哪有不信任八代的道理!”齐轲转而攀着他的肩,狠厉地摇了摇,想要自他的口中问出个究竟。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放开我!”小童似发火,可他娇小的身躯与齐轲相较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也挣脱不开齐轲的束缚。
“齐轲!”八代不知从何处寻来,看见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孩子惊呼一声,“快放开他!”
云瀚黔随之而来,两人合力将扭打在一处的孩子分开,见着小童,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凝固,不可置信地望向八代,有责怪,也有质问。
“小八,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什么人?”云瀚黔将小童钳在怀中,高声质问。
“别问我!你这家伙怎么会跑出来了?”八代愤恨地望着小童,咬牙切齿的模样相似恨极了孩子。
“你以为你设的阵可以困住我么,时琛,还是说‘我’更好?”孩童稚嫩的嗓音与他的成熟冷静格外不符,他任由云瀚黔抓着他,既不反抗也不吵闹,安安静静的模样反倒使人心生畏惧。
“不应该你不应该来人!把九代带下去!”八代懊恼地捂住额头,他叹了一口气,下人上前接过小童,将他往地宫深处带。
云瀚黔神色凝重,望着小童远去的背影有感而发:“你为何要做到这一步,八代,你不信任我么?”
“我看到了,你的未来,株城的未来,没有一个人活着,这叫我如何安心?”八代像似发狂般紧紧捂住脑袋,他摇晃着头哽咽道,“我的大限将至,若是九代与你意见相左该如何?”
“那你也不应当把九代提前带来这世上,他是个人,不是你的工具。”云瀚黔痛心疾首地拥住八代,“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你受制于我,你才是身居高位之人,理应是我为你考虑啊!”
齐轲站在远处眺望九代,心头竟然有些失落,九代乃是在这地宫中唯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人,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玩伴,可现在却不了了之。
后来八代告诫他,不可以接触九代,他并非凡人,与他交好定会吃亏。
那时齐轲毫无保留地相信八代,心里虽然对九代念念不忘,却还是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再去寻找过那个孩童。
一日齐轲自夜影门放学归来时,听见一阵模糊不清的歌声,软软糯糯的声音又一次勾起他对那人的记忆,齐轲当机立断丢下包袱,顺着歌声寻找过去。
九代坐在塔尖上若无旁人地哼唱着,无数鸟儿落在他的肩上与头上,荒芜的高塔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爬山虎蜿蜒而上,少年郎就在这废墟上坐着,视线投向远方。
“喂!九代!”齐轲卯足了劲吼道。
九代停止了歌唱,群鸟飞散而去,他爬到屋檐边缘,自上而下望着地面站着的灰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僵硬。
“九——代——!是我啊!齐轲!”齐轲以为过了这么久,那人都忘了自己是谁,他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连点头之交都不算,能让九代挂记自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是说了不要见我么?那个家伙应该训斥了你才是。”身上没有半点法力的九代不敢从这儿跳下去,只好坐在塔顶上回答他。
齐轲爽朗一笑,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可我偷偷来见你他也不会发觉!你一个人待在这儿不会无聊么?我来陪你说说话如何?”
“明明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九代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齐轲看见他唇齿轻启,却没听见他的话语。
“没什么——你去夜影门了么——”九代叫唤道。
“去啦!株城夫人亲自教导我,受益匪浅!还得多亏你那时建议我!”虽然齐轲把九代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但是他还是在夜影门处留了个心眼。
“那就好,糟糕,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那个家伙又要问东问西。”九代站起身,清凉的晚风拂起他的发丝。
齐轲在下面看着,突然清风卷起九代衣物的下摆,细长的双腿中夹着个你有我有是个男人都有的物事——他竟然下面没穿东西?!
感情这家伙是个男孩子?!
齐轲捂住脸,掩去自己羞红的面庞,可耳垂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的羞赧,九代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这样随心所欲惯了,鲜少有人没事会跑来这种鬼地方,从未想到过一朝一夕会被人看光,他以为齐轲不过是被太阳晒得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