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睿嘻嘻一笑,连忙躲到师姐身后去吐舌头:“阁主教训的是,琅睿知错。”
他师姐苏瑄敲他:“我看你就没想改。”
“我去看看百宴台的情况,现在如何了。”郑越大步向白玉台走去,那气势恢弘没人敢拦,秦琅睿赶紧给他分析现下局势,添油加醋地暗示他只有自己能进去。
大清早的只有沧野子不畏艰辛守在百宴台上,见到阁主连忙行礼。
郑越驻足观察了一会,他们那几个弟子面临终局选择,最后做出决定的是谢潇,不过她并未走向自己的道路,而是迈向了上一人的门。
她没给那名弟子进门的机会,这是她吸取第五人的法力,看她一副瘠人肥己的样子,郑越眉头紧锁,摇摇头。
“开幻境,让琅睿进去。”
沧野子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现在进去秦少侠就要多走一道门,待他们都出来再开幻境吧。”
郑越也知其中利弊,他不能让师弟多走弯路,拍拍秦琅睿的肩安慰道:“不会太久的,你都等了一夜了,不差这一会。”
云崇裕是最后破关的人,他刚一出门秦琅睿就催促沧野子开幻境,老头无法,只好颤颤巍巍施术将幻境撕裂一个小口,非常狭窄,只够秦琅睿一人通过。
秦琅睿脚还没踏进去,全身不明原因发寒,就像被千刀万剐一般,一刀一刀划过他的皮肉,一箭一箭穿心而过,痛彻心扉。
是他的保命印,云崇裕出事了!
秦琅睿眼角瞄到天棱镜一角,谢潇转身一剑刺入云崇裕心脏,跟着被撕裂的也是秦琅睿的心,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头上。
那鲜红的颜色刺激着他的感官,秦琅睿吸气换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住安慰自己没关系,有保命印,他死不了,他不会死。
秦琅睿苍白的脸色被郑越察觉,他正准备伸手抓住这一抹白色的身影,指尖还未碰到,秦琅睿便置身一跃,幻境闭合,他也随之消失。
快一点,还来得及,他还有救。
秦琅睿不顾一切奔上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山顶之上是他的光,是他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不愿失去的人。
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每一步都是信仰,每一步都是煎熬。
“你还欠我一句话没讲,别死了。”秦琅睿咬咬牙,鼻头一酸,加快脚步不断向上。
云雾之中他看见了云崇裕,那宽阔的背影是那么熟悉,他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眼中满是怒火。
秦琅睿的眼泪顿时就在眼里打转了,他没事!
云崇裕不恼不怒,淡漠地将谢潇往后一推,雷鞭劈过,地面裂开一道缝,他在破庙一边,而谢潇则在台阶一边。
谢潇红唇微张,似乎有话要讲。
“这条线,分清你我界限。“云崇裕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转身蹒跚像着破庙走去,他的步伐拖出来的血痕越来越长。
“云哥哥”谢潇捏紧拳,往前追去,安如霜设下结界断了她的念想,冷眼旁观。
“我不会让你再往前了。”
此时的谢潇就如一个怨妇,她的脸扭曲着,身边空气极速膨胀,黑雾缭绕,她的身子如蝶破蝉蛹,黑色的爪子冲着安如霜袭去。
秦琅睿起咒护住安如霜,他的出现于谢潇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谢潇扭过头去寻他,秦琅睿站在台阶之下,一袭白衣格外亮眼。
“秦琅睿是你”谢潇眼中只有恨意,血红的双眼瞪向他:“都是因为你,我不仅没有杀了他,而且因为你,我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那是你一开始就没用心去对他。”秦琅睿狠道:“你得到他了就能不用禁术了?就可以放下你的仇恨了?”
谢潇大喝,暴雨倾盆,丝丝雨下如她绝望的呐喊,雨声却掩过去了她的哭声。
秦琅睿令小黑狗去毁了天棱镜,一个女孩子如此不堪的一面不应当被他人看去,也许她还有退路,她能够后退一步,就说明她心里还是不忍的。
“谢潇,复仇是你的私事,不要强加于人。”秦琅睿试图劝她,能够避开互斗是再好不过的。
谢潇吸着鼻子,黑溜溜的眼睛转啊转,怒吼:“不要强加于人你们这些人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好听,那我爹我娘该如何!难道他们就应当被强加那种虚无飘渺的目标吗!”
“谢寰的罪有东帝阁有刑部管,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不应该走这样的路,趁我还有办法救你,回来吧。”秦琅睿向她伸出手,一如当年谢潇踌躇不决时他一句道破梦中人。
谢潇大力抽开他的手,她笑了,笑得苦涩:“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我情愿被除你之外的所有人拯救,只有你,我是不会听的。”
秦琅睿淡漠地收回手,和谈无望,那就只能一战了。
“来吧,赢了我你也给他报仇了,我伤了他两次,却被他放过,而你不会原谅我。”谢潇彻底化为那只丑陋无比的大妖,扭曲着身子,似那黑暗中的鬼魅,长着血盆大口,一堆利爪,再无人形。
“是啊,他放过你,我却不会,他的命是我的,他不能自己做主。”手腕上的红色法印展开,宣告着一场战争的打响,秦琅睿指头紧扣在手心里,尖利的指甲划破血肉,滴滴红血顺着手心的纹路滴下。
只有疼痛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害怕,但不站在这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