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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五十七章

总悟不知道他此刻身处的是不是地狱，就算是在真的地狱，该如此这般痛苦的也不该只有土方。他冲田总悟做过的坏事，并不比土方少。

没有经过往生之境的人，哪里明白往生之痛。

虽然很多人都说，有些事，记着不如忘记，忘了痛快，一了百了。

可是他的心明明不想忘记，他的双手明明想拼命抓住，他的怀里空空如也，明明是想拥抱。

他明明在说：&ldo;我会回来，你等我回来。&rdo;

可是他却忘记了他在对谁说，他要回到哪里去。

种种意象翻来覆去，他如在针毡，辗转不能。

既痛且快才能称得上痛快，可这痛却明明这么绵长，浸透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他突然睁开血红的双眼，抓住总悟的胳膊，使劲摇晃：&ldo;为什么？为什么？&rdo;

总悟被他摇得头晕，但是又不敢松开他的身体：&ldo;土方，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rdo;

土方哈哈大笑：&ldo;真的？什么是真的？&rdo;

总悟的心一抽一抽地疼：&ldo;土方，我是真的，我是真的。&rdo;

汗水顺着土方的黑发滴落，小总赶紧帮他把那一身黑色的狗皮给扒了。冥冥之中，火光之中，冲田似乎看到红莲之中升腾起一个人影来，再要定神看时，却发现只是莲花的余焰。

&ldo;呵呵，我是魂魄所化，你当然看不到我&rdo;，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冲田耳边响起。

小总的眼睛睁得老大，只听那个声音又说：&ldo;我无恶意，也无法现身。十年生死，两处茫茫，黑白异境，一处乃未亡人的苦思自照，一处乃所思之人的去所。小子，我与设这结界的人素有渊源，看不下去，才特地来一渡。&rdo;

小总闻言，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忙求道：&ldo;请你救他！&rdo;

那个声音飘来飘去：&ldo;呀，呀，不是救你，而是救他。孩子，你好心肠啊。&rdo;

总悟苦笑道：&ldo;总悟并没有什么好心肠，只是这人的命???对我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rdo;

叹息的声音充满了整个结界，余音婉转，如梵音般悦耳：&ldo;唉，又是一个痴情的种???罢了罢了，你说我这一辈子怎么就总是遇到你们这样的人呢？唉，小子，我问你，要是为了救他，要你死呢？&rdo;

小总马上点点头：&ldo;我愿意。&rdo;

&ldo;那???要玷污你的身体呢???&rdo;声音挑逗地问。

小总面红耳赤了一番：&ldo;嗨，死都不怕，还在意这些个？愿意！&rdo;

声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凑近了小总的耳朵，不怀好意地问：&ldo;喂，小子，你还是个雏儿吧？&rdo;

小总大怒，又不好发作：&ldo;让你管！&rdo;

那声音又不知飘到了哪朵莲花上，大笑起来：&ldo;哈哈哈哈，孩子，你放心，不要你死，也不要你来陪我这个孤魂野鬼。你愿不愿意用你的童男阳气之身，去解这人深陷婆娑的阴气？&rdo;

那声音不待小总回答，便向渺远处飘去，黑暗中有吟词声渐行渐远：&ldo;????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