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手腕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一物顺着她的手,滑到了她腕间。
长明抬起手腕,好奇:&ldo;这是什么?&rdo;
季云疏瞧着那等下泛着淡淡青光的玉环,道:&ldo;巴陵玉。&rdo;
&ldo;巴,巴陵玉?&rdo;
&ldo;嗯。&rdo;
长明甩了甩腕子:&ldo;这不是冯小姐要求的聘礼吗?&rdo;
季云疏抬了她的腕子,道:&ldo;原本是一块整玉,中间的我叫人打磨了下来,送给了平西郡王世子。&rdo;
&ldo;……&rdo;
&ldo;这玉有避毒之效,近来多事之秋,你带着,也好让人放些心。&rdo;
长明唔了声,道:&ldo;这倒是妙。&rdo;
言罢支了左手想撑去案上,手肘刚巧碰到了岸边的木盒。
木盒滚落在地上,一颗金灿灿的丹丸滚了出来。
长明嗅着满屋子的狐狸气息,心头一惊:&ldo;这是什么?&rdo;
季云疏已然将那盒子与丹丸都拾了起来,另手脚麻利的拆了盒子里的那封信。三下两回看完了那封歪歪扭扭还画着圈的信,季云疏皱眉将那丹丸交到长明手中,道:&ldo;是我忘了告诉你了。&rdo;
长明握着狐狸的丹元,愣愣的听完一圈头尾。
原是那往年作洪灾作惯了的南汛河出了流民反乱。那河每年五六月分作洪,但今年格外安稳,时郡递来最后一封安报,本以为今年洪灾不会再犯,熟料七月当首,河堤崩溃,沿岸百姓死伤无数。当地乡府欺上瞒下,意图镇压流民瞒天过海,激起了民乱。
皇帝老子派了周意堂去平乱,周意堂亦知此行凶险,特意留下狐狸,昨日已自行启程了。
长明将狐狸的丹元牢牢握在手心:&ldo;她竟背着我们,自己寻去了?&rdo;
窗外又飘进些许雨粒。
季云疏推着她的滚椅,将她往一旁挪了挪,道:&ldo;此回堤坝乃是有人暗自做了手脚,南汛此行,凶险万分。&rdo;
长明手心发冷,道:&ldo;她明知此行艰难,还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了我,然后自己就这么傻愣愣的去了?这狐狸,胆子是愈发的肥了。&rdo;
季云疏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ldo;虽说此行凶险,但周意堂不是傻的,英武侯的私军,也不是蜜罐子里偎出来的。周意堂必能护她周全。&rdo;
长明声音有些颤抖,连带着手脚也有些颤抖:&ldo;你哪里知道,她没了这东西,便和普通的狐狸没什么两样,谁都能伤了她,且她那个莽撞痴傻的性子想必你也了解几分,我怎么能不担心。&rdo;
季云疏滚了一声长叹在喉,方想再劝慰她几句,忽觉一道凌厉自窗外飞来,夹风带雨,森光寒寒。
季云疏面色一冷,抓着滚椅团团一挪,借力转向一边,一支冷箭堪堪射入床木,入木五六八分,一瞧就是奔着他的命来的。
长明随着滚椅挪了个满圈,心头大惊,又听得那冷箭入木之森冷之声,慌忙道:&ldo;季云疏,你伤着了吗?&rdo;
季云疏冷眼瞧着窗外暗处,声音无波道:&ldo;没有,别担心。&rdo;
话音刚落,又一道冷箭自窗外射来,长明此回特意绷紧了神经,待听得那箭羽破风之声传来,想都没想便撑着受了伤的右脚挡在了季云疏的面前。
这回,是入骨五六八分了。
长明捧着中了踩的右胳膊,心绪难言,双目含泪。
季云疏大怒:&ldo;我自己躲不开的吗,要你来替我挡?&rdo;
长明委屈,空了手抹泪:&ldo;我想着,我好歹有阵法护身,不像你,可……这射箭的人箭法也忒磕碜了,你我这么大两坨人,他愣是射中了我的胳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