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迈出一步,便被白世吾厉声训斥了一句:“回去!”
“舅父!”五皇子瞪着眼看他,“你为什么要打太保?”
白世吾一见他竟敢顶撞自,气得一伸手便要打下去,可刚抬起手,想起他如今的身份又生生落了下去,忍着铁青的脸说:“一个无根的太监,竟敢不顾尊卑和一个皇子拉拉扯扯,臣不过是让他明白自的身份罢了。五皇子,您是皇子,也要时刻谨记自的身份,万不能被这下贱的东西牵着鼻子走!”
“太监有什么不好,我就是喜欢和太监玩!”
五皇子眉『毛』一竖,完全不听他的话。
白世吾听着他的话气的连胡子都在抖,又忍不住涌上一股悲凉,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
最后还是梁保撑着站起来,好言相劝了一句,五皇子才不情不愿地进了门去。
白世吾瞧着五皇子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怒气更甚,又是一巴掌,打的他刚刚爬起来的身子又跌了下去。
“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服侍人的连根都没有的腌臜玩,你还真把自当个人物了?竟敢唆五皇子,把他养成这幅样子!”白世吾指着他,一脸怒不可遏,“梁国早就亡了,『乱』坟岗上草都长的一人深了,你还把自当成亡国遗脉呢,竟想借着太后的手来挑拨我和皇帝的系?哼,我告诉你,你下次再敢耍这种把戏,我就送你下去跟梁国的孽种好好团聚!”
他是武夫出身,两巴掌下来,梁保被打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扶着墙站了好一会才歇过来,爬过去匍匐在他的脚边赔着笑:“国舅爷饶命,奴才绝不敢有这份心思,是太后娘娘的嘱咐,您要是不信,大可去问太后娘娘!”
“太后?”
太后还不是听他的话?白世吾重重咳了一声,但有话不好当面说出来,便只是踹了他一脚,才神『色』不善地推门进去。
等人进去后,梁保恭顺的神情忽然阴了下来,吐出了嘴里被扇出来的血,盯着老迈的背影像一条毒蛇样冷笑着。
装什么忠臣良将呢?他若真的是忠臣,当初便不会把他安排进宫里,更不会偷龙转凤,塞了一个假皇子上来。不过是还没撕破脸罢了,等皇帝一旦不把后位给白家,或是现了当的事,他时候怕是会『露』出另一幅面目吧……
母子反目,舅甥相杀,时候他再把个杂种的身份揭『露』出来,这大缙就彻底完了!
多好啊,梁保『舔』了『舔』唇上的血,隐隐有快,这恶心的萧家人,如果不是他们,他又何至于沦落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姓萧的,大梁不会被灭,他的父亲不会战死,他身为一国的母亲也不会在怀有身孕的时候被抢,忍着辱偷偷『摸』『摸』地在大缙的后宫里生下了他。
明明是同一个母亲,他一出生便被丢了宫,无人问津。可他的母亲与个『乱』臣后来又生的一母的弟弟成了这天下的人!
这是什么理?这天下合该是他的,就算阉人做不了皇帝,他也要把这皇宫彻底搅浑!
梁保扶着墙站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愤恨。
自日之后,万寿宫安静了不少,柔嘉的身体也已经大好,可皇帝像忘了她还有个宫殿似的,绝口不提让她回去的事。
柔嘉不以他的敏锐是不是觉察了什么,也不敢多加争辩,只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养在内殿里。
一开始她还想用没带东西来搪塞,可很快,殿里便陆陆续续送来了所有她需要的东西,连贴身的内衣都准备的格妥帖,她压根找不任何回去的借口。
这衣服做工精湛,布料上乘,首饰也异常华丽,连食物的口味都无比合她的心,但越是这样,这种无处不在的体贴便越让她害怕,害怕会适应这种圈养的生活,被磨灭了志。
于是她拒绝触碰任何一件,仍是穿着落水前的旧衣。
一连两日都是如此,皇帝微微皱了眉,没有对她火,是叫来了服侍她的宫女严厉地斥责了一番。
“朕让尚衣局送来的衣服呢,为什么不服侍换上?”
宫女被他斥的浑身抖,跪在地上格可怜。
眼见着她要哭出来了,无奈之下柔嘉还是站了出来,挡在了她面前开口:“是我自不想换,不她的事。”
“不想换,为什么?”
皇帝扯了扯她洗的快白了的旧衣,眉眼间满是不悦。
柔嘉抿了抿唇,低着头:“反正都待在殿里,又无需出去,换了给谁看?”
她声音并不大,但莫名有一丝哀婉的味
给谁看?他不是人么?
皇帝冷声刺:“你把朕当什么了?”
柔嘉拧着脖子不答话,在他面前她穿不穿衣服,穿什么衣服还有必要吗?反正他想要就要,随时随地都能把她扒个干净。
皇帝看懂了她的思,目光一顿,有不自在地咳了咳,昨日她日子刚结束,他是过分了。
眼看着她大概是被气了,皇帝也没有多言,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不识好歹”便也不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