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状态每况愈下,从回来一直到现在,他的精神一直十分颓,不过回来的每个人情况都并不很好,并没有人对他的情况多加留意。
&ldo;我这样去更不妥。我得出去一趟,时间不定,我不在的这段时候,你得多费心了,王丽的案子,&rdo;他停下来想了想,&ldo;洛阳能醒来,就交给他,你不用引导他,也不要暗示他;他要是醒不过来,等我回来再说吧。&rdo;
程回点点头,又问道:&ldo;你去哪儿?&rdo;
顾寒声声音轻得像羽毛漂浮:&ldo;嘘,别问,悄悄的。&rdo;
&ldo;事不宜迟,你快去吧,直接带神农来这里,不要给任何人看见。白玫和王茗……&rdo;他顿了顿,&ldo;你见机行事吧,暂时死不了就行。&rdo;
程回要离开的时候,借着一丝微光看见了顾寒声的侧脸,心里升起一种难以捉摸的飘忽感觉,觉得这样的顾寒声十分陌生。
他想了想,觉得从自己嘴里估计蹦不出什么有实际效力的话,便决定保持沉默,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顾寒声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里休息了一会儿,慢慢觉得十分冷,周身的一切冰凉得像触手,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皮肤,又顺着他的血液流遍全身,冷得他几乎产生了自己是个冰雕的错觉。
又磨蹭了几分钟,他才站起来,帮洛阳换了个睡姿,又端正了他的脖子。
他皱着眉头,似乎正在做某方面的挣扎,最后,他单腿跪在床沿,一手把洛阳散乱的刘海儿推上去,俯身在他额头上贴了个冰凉的午安吻。
似蜻蜓点水,一触即收。
窗帘角掀起一股小风,醒着的人就不见了,仿佛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一切都如同顾寒声临走前交代得那样有条不紊地进行。
神农来的时候,含胸齁背,猥琐似个老贼。
程回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ldo;我要你轻手轻脚,又不是让你偷鸡摸狗。&rdo;
神农老好人的呵呵笑了笑,慈眉善目得怪喜庆,随口道,&ldo;大人,小人数十年如一日地在井底观天,对于世间的沧海桑田事,可谓一窍不通,不近人情处,还要大人多多海涵了。&rdo;
石典一摆手,&ldo;论起近不近人情,你比程回表现得好多了,你不海涵他就不错了,他哪能海涵你?&rdo;
程回、神农:&ldo;……&rdo;
神农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药匣子,从里面取出一颗鹅卵大的夜明珠,借着夜明珠的柔光打量了一番洛阳的脸色,又隔着一段距离,将手放在他的心口,然后摇了摇头。
只说了四个字,&ldo;执念是苦。&rdo;
程回:&ldo;什么意思?&rdo;
神农:&ldo;主上曾带着少主来我神农井,当时我帮他拔出三毒印,还是不久前的事。三毒印起源于人心里的阴暗,说得通俗一点,人非圣贤,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丑陋的一面,人性里的缺点就是滋生三毒印的池沼,贪婪、虚伪、懦弱、依赖成性、懒惰,凡二位能想到的任何东西,都会成为三毒印寄居的土壤。&rdo;
&ldo;眼下少主的三毒印,乃是执迷不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