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免了。&rdo;
快递小哥秉着&ldo;上岗一分钟微笑六十秒&rdo;的原则,全程笑眯眯的,使人如沐春风,&ldo;哪位是顾寒声顾先生?&rdo;
顾寒声被这小哥的职业化微笑搞得心里发毛,就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如同一尊佛爷。程回向前迈了一步,错开半身,挡在顾寒声身前,心里正在搞阴谋论,悄悄和顾寒声咬耳朵,&ldo;那箱子里的东西是活的。&rdo;
小哥错把程回当成了顾寒声,又微笑地转身从车里取下来一大束玫瑰花,毕恭毕敬地捧过来,&ldo;请签收。&rdo;
顾寒声:&ldo;……&rdo;
程回:&ldo;……&rdo;
程回用捉奸在床的眼神对他行注目礼,屁股被火烧了似的,一阵风一样刮走了。
顾寒声淡定地签了名,好整以暇地解释道:&ldo;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这是谁送来的?那人什么时候去订的花?&rdo;
小哥依旧笑眯眯的,&ldo;很抱歉,这位先生并没有留下姓名和联系电话,至于预订时间,这属于顾客隐私的范畴,我们不能说。&rdo;
初看那束玫瑰,密密匝匝得一大把,烈得像一团火,顾寒声拿着它,跟拿着一把烫手山药似的,倒提着也不对,捧着怪别扭,于是这货杀鸡用牛刀地祭出一道九州令,将那一大束花当空悬了起来,随着他退进了门里。
‐‐十分像拍照小软件里那些悬在人脸周围的小物件。
石典&ldo;嗬&rdo;了一声,没款没型地靠在沙发背上,&ldo;哎哟喂!哎哟喂!哎哟‐‐&rdo;
此人正在起哄架秧子,顾寒声随手抓起果盘里的一只大桃子,准确无误地堵上了他的嘴。
顾寒声杀气腾腾地说:&ldo;哎哟个屁,牙疼出门左转找医院。&rdo;
说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尴尬癌都犯了的顾寒声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刚才还在担心昨天夜里的举动伤了洛阳小混蛋的面子,现在看来,呵呵,他昨天做的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石典猴子摘桃似的,从那一大丛玫瑰里掏出了一张银白色的纸张,于是这个被&ldo;贱&rdo;传染了的人一本正经地站成八字步,双手捧着那张纸,深情款款地朗诵道:&ldo;如果你是我的一场大梦,我愿为你就此长眠不醒。&rdo;
&ldo;这是哪个美女?&rdo;
顾寒声决定不理会这些无聊的人,食指一勾,那张银色的小卡片轻飘飘地落到他手心。
他一攥,就把那句话攥得面目全非,卡片团成了一个小圆球,被此人状似不经意间塞进了自己裤兜。
与此同时,在一处黑暗又潮湿的矮平房里,一道冰凉的声音突然打破一阵寂静,&ldo;你犯了大忌。&rdo;
悬在当空的画面支离破碎,洛阳终于舍得眨眨眼,&ldo;什么忌?&rdo;
千阳:&ldo;你心里清楚。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该清楚哪些是你必须做的,哪些是你应该做的,哪些是你不能碰的。&rdo;
洛阳站起来拍拍自己膝窝后的褶皱,冷笑连连,&ldo;我不清楚。别用教条主义劝我什么叫该不该,我只知道爱不爱。我是什么人?我什么身份?不管我什么身份,我只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七样,酸甜苦辣咸五样,喜怒哀乐四样,任何一样,你都休想让我忘记。倒是你,不,应该说是原本的那个我,倒像是一个不完整的人,这样一个人,自身都不健康,打理出来的天下不生病才叫怪事一桩。&rdo;
千阳皱着眉,像打量一个疯子似的打量他,说:&ldo;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么?&rdo;
&ldo;我的梦中情人,你的救命恩人,&rdo;洛阳一本正经地,&ldo;我不是因为要拯救你才同意妥协,我是因为心疼我男人才甘愿屈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