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句话,七婆竟然听懂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七婆顿了顿,说道:“他说疯祭司来找他了……”
七婆当时吓了一跳,因为帮陆千机做事,所以七婆知道一些事情,也知道古九黎,以及疯祭司。
“你知道疯祭司?”
“知道。”七婆慢慢点了点头,说道:“陆千机……就是靠疯祭司活下来的……”
陆千机当时在九黎深山迷失了方向,又误食了有毒的野果,奄奄一息。陆千机后来跟七婆说过,如果不是疯祭司的话,自己可能早就死在九黎了。
但陆千机没有说具体的情况,七婆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千机是靠疯祭司活下来的。
这件事发生之后,陆千机仿佛有了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更加小心谨慎,他又外出了一段时间,然后告诉七婆,让七婆搬家。
七婆的新家是陆千机安排好的,就在我家临近的村子里。随后,七婆又认识了我母亲。
这中间,陆千机就很少再露面,七婆在村里住了几年,我父亲去世了之后,陆千机交给七婆一个任务。
因为七婆当时跟我母亲已经认识许久,而且经常交谈,所以陆千机让七婆去跟我母亲商量一件事。
“他让你去商量什么事?”
“他……他想把你和小雪从你母亲身边领走……”
我明白了,当时我所听到的磁带里的录音,可能就是七婆和我母亲商量这件事时的对话。
“七婆,陆千机想把我和小雪带走,他想做什么?”
七婆又犹豫了,停了一会儿,才说道:“小远,我不敢骗你……我真的不知道他要带你们兄妹俩去干什么……可我……可我能看出来,他……没安什么好心……”
七婆的怀疑,是有根据的,因为陆千机就是说疯祭司来找他之后,才萌生要把我和小雪给带走的念头,七婆感觉,他很可能是因为疯祭司的原因,想在我们兄妹身上打什么主意。
七婆一直有这样的怀疑,等到她和我母亲正式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母亲好像也和七婆有同样的怀疑,所以,她才会直言不讳的说出了疯祭司。
而且,七婆的怀疑,很快就得到了证实。有一次,陆千机让七婆到距离村子最近的小镇上,去取一些东西,等到了小镇之后,她才知道,陆千机让她取的,是两口订做的棺材。
棺材用的是上好的木料,里外九层漆,走到路上,七婆就犯嘀咕了,因为这两口棺材的尺寸明显比普通棺材小,应该是专门给夭折的孩子做的“米棺”。
每口棺材里,还放着一块已经刻好的墓碑,那两块墓碑上,赫然刻着我和小雪的名字。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陆千机真的没想留我和小雪的命,连我们兄妹两个的棺材都准备好了。
等棺材拉回去之后,陆千机又让七婆去劝说我母亲,还允诺了各种好处,这一次,七婆的话彻底把我母亲激怒了。七婆看到了那两口小棺材,觉得心里发虚,所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七婆回去跟陆千机说了我母亲的态度,陆千机很久都没有说话,然后,他告诉七婆,这件事不用七婆再管了。
七婆当时还壮着胆子,劝了陆千机两句,说我和小雪只是两个孩子而已,如果不是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也用不着拿孩子下手。
陆千机听了七婆的劝告,什么都没有说。
七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嘴了,过了大概三个月,陆千机让七婆搬回了原来的家。
从那以后,陆千机就没再让七婆替自己做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