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夏扬不时偏过头瞥一眼钟菱笑一笑,一会又再笑一下。
钟菱被他笑得发毛,诧异道:&ldo;怎么了?&rdo;
&ldo;你刚才的架势还蛮像谈判专家的。&rdo;夏扬轻轻扯动唇角。
钟菱淡淡而笑:&ldo;是嘛。&rdo;为了和微创的这次谈判,她可是做足了准备工作。
夏扬凝视她许久,依旧笑。
钟菱局促起来:&ldo;拐弯处停一下车,你回去后帮我给向总告个假,就说我有些私事需处理,今天不回公司了。&rdo;
夏扬懒懒的笑了:&ldo;去哪里?我送你吧。&rdo;
&ldo;不用。&rdo;钟菱坚持。
夏扬知道拗不过她,只得在路口将她放下。
钟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母亲的墓地。
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y雨霏霏,几许微风,吹去了冬日的萧条,盎然的春意,卷不走萦绕在钟菱心中的落寞和寂寥。
此刻,她正独自徘徊在上海福寿园门口,踌躇许久,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步入。
她放下一束淡雅的鲜花,轻声低喃,又似在自言自语,手指抚上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在那素色照片上仔细摩挲。
一行清泪潸然落下,时隔多年,她再次站在这里,仍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细碎的脚步声停在钟菱身旁,她未及抬头,一张散发着薰衣糙清香的纸巾递到她跟前,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目,耳边是淳厚的嗓音:&ldo;大小姐。&rdo;
钟菱迅速抹去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ldo;你怎么还在?&rdo;
&ldo;是董事长让我来接你的。&rdo;刘维明点起一支烟,浅蓝色火焰点点燃起,使她有片刻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钟菱静静地看着弥漫在半空中的烟雾,眼神迷离。
刘维明朝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回头说:&ldo;雨越下越大了,我送你回去。&rdo;
钟菱摇了摇头:&ldo;我还想一个人再待会,你走吧。&rdo;
刘维明神色一黯,旋即又恢复如常。他把手中的雨伞塞给钟菱:&ldo;拿好。&rdo;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雾中。
钟菱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他还是记忆中的温柔体贴。
碑上母亲的笑颜一如既往,仿佛尘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争。
钟菱长叹一口气,眼眶又再度湿润。
与此同时,刘维明正开着那辆黑色房车,已在福寿园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钟菱的回国使他平静无波的心境泛起了丝丝的涟漪,打开记忆的水闸,往事犹如cháo水般涌到脑海里。
原来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忘记过她。
轻松应对仅是隐藏的很好的假象,只因自卑感作祟他从来不敢去争取。
后视镜中,如烟似雾的大雨下,一个窈窕的熟悉身影由远走近,刘维明狠狠地吸了口烟,掷了烟蒂,打了方向盘缓慢倒退过去。
他摇下车窗:&ldo;大小姐,上车吧。&rdo;像是不经意的随口打个招呼,心跳却在瞬间加快。
&ldo;不用了,我叫出租车,很方便。&rdo;钟菱毫不犹豫地回绝。